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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满意拍了拍燕诀的肩膀:“朕有你这样的左膀右臂,实在是三生有幸。今儿朕也乏了,接下来的事,就由爱卿处理吧,朕相信爱卿,一定能处理妥当。”
说罢,皇帝这才负手而去。
等皇帝走远了,风才掀起了这帘账来,露出燕诀淡漠的眼神。
不喜欢美好的东西么?
燕诀朝窗外看去,眸色幽深。
沈娡这会儿正带着江郁和一群贵妇人们往前走,边走沈娡边道:“先前是我不对,不该对夏姨娘说那些重话,现在她还在生我的气,一会儿就劳烦各位替我在夏姨娘面前说说好话,请她救我大哥的胳膊。”
沈娡说到动情处,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江郁虽然不知道沈娡打算做什么,但她了解沈娡,若是沈娡都知道认错了,那明儿抬眼就要打西边出来了。
“沈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江郁拉着她的手亲昵道。
众人自然附和。
很快,沈娡满意的就带着众人到了一处厢房前。
“咦,夏姨娘不是在此休息么,怎么把门都关上了?”沈娡故意道。
江郁立即配合着推开门,还朝屋里道:“夏姨娘,我们来看你……”
话音未落,江郁看着面前的场景,顿时捂着嘴尖叫起来。
沈娡想到里面会出现的场景,便暗自勾起了嘴角,今儿她不但要让夏娆死,还要燕诀这个死太监戴上绿帽子遗臭万年!
可沈娡刚信心满满的走进来,却只看到了个光溜溜倒在地上的肥壮男人,和从他脖颈处汩汩冒出的鲜血。
“不可能啊,夏姨娘呢,夏姨娘不是在此……”
沈娡立即四处寻找起来,可这房子本就不大,根本藏不住一个大活人。
“夏姨娘,夏姨娘!”
沈娡不耐烦的大喊起来,她的计划完美无缺,怎么转头来反倒是自己的人死了!
可此时,这房间的窗外,厚厚的积雪里,夏娆正捂着被扯破的衣襟,忍着眼泪和胳膊粗暴扯脱臼的痛楚,小心的藏着。
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的,之前那男人朝她扑来时,若不是她抓着染了颠茄汁的手帕正好在没被扯断的手里,今儿怕真是要凶多吉少了。
只是沈娡肯定会很快找到这里来的,这里没什么遮挡物,转角的厢房门口也一定站满了沈家的人,可除开往厢房门口过去的那条路,就只有面前这条通往山下的路了。
去山下,她如今衣襟都破了,就算她尚存清白,也是有嘴说不清了。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夏娆没有这样迫切的希望过能见到燕诀。
刚想完,夏娆便见一双锦靴停在了面前。
“该回去了。”
燕诀看着泪眼朦胧满是惶恐的夏娆,淡淡道。
他话音才落,夏娆便哽咽着扑到了他怀里哭出了声来。
不知为何,平素最厌恶女人靠近的燕诀,这会儿,竟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他过来了。
“起来。”
“嗯。”
夏娆乖乖的松开他,顺便把眼泪鼻涕糊在了他胸口。
燕诀嫌恶的皱皱眉,将自己的斗篷扔给她,便转身往前而去。
夏娆赶忙跟上,但刚走到那厢房门口,就见沈娡带人冲了出来。
沈娡看到燕诀的一瞬间,怯了一下,才咬着牙,看了看燕诀身后紧紧裹着斗篷的夏娆,会意冷笑道:“夏姨娘原来在这儿啊,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脖子上也有淤青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夏娆眸色微寒,却不等她开口,就见行宫的太监匆忙走了来,朝燕诀行礼道:“世子爷,方才抓住一个妄图在您马车上动手脚的侍女,您看如何处置?”
话落,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样貌的侍女便被拖了来,拖来时,她身后的雪都染了一条鲜红的印记。
众人吓得轻呼出声,江郁的脸也白了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但夏娆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侍女,正是方才骗她过来的那个侍女!
“小姐,奴婢没有动手脚,您救救奴婢吧……”侍女哭着看向沈娡,沈娡的脸也白了。
她当然知道这侍女不可能胆大的去燕诀的马车上动手脚,那么,这是燕诀故意陷害的?
“燕世子,你……”
沈娡刚要开口,却见燕诀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寒,漠然着看向她:“原来是镇北侯府的人,今日小侯爷意图射杀我的爱妾,如今婢女又妄图在我的马车上动手脚,看来我要亲自去问问镇北侯,他是不是想要杀了我。”
众人闻言,纷纷倒退三步远离了沈娡。
平日里谁人不知燕诀心狠手辣,只要是他想对付的人,就没有一个躲得过的,所以京城中的权贵们即便都在暗地里骂他咒他,却没有一个敢在明面上跟他对着来的,更别说想杀他这件事了!
寒风掠过,卷起积雪飘落,沈娡也如这雪一般,腿软的跌在了地上。
“娆儿,随我回府。”燕诀淡淡一句,夏娆便立即上前跟在他身侧往外去了。
离开时,夏娆还听得到沈娡颤抖着声音,让人把那侍女推出去乱棍打死的话。
不过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早在马车上时,燕诀眼底的那一丝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