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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婉看她不出声,以为戳到她的痛处,才笑着挑起小拇指捻起茶盖,优雅的拨了拨,惋惜道:“我觉得,夏姨娘可比南烟公主好多了,虽然南烟公主身份尊贵,可也不及夏姨娘你清清白白。”
楼子溪暗示宁婉婉别说了,夏娆倒是对凌南烟的事情感兴趣,顺着宁婉婉的话道:“南烟公主可是皇室的人,宁小姐可别胡乱说。”
“胡乱说?这是全北燕都知道的事儿,当年公主跟敌国质子私奔,那质子摄于咱们北燕的威势,几次要把她送回来,她都不肯回来。”宁婉婉虽然鄙夷,可声音也不敢太大。
夏娆想起初见凌南烟时她腹中的那个孩子,难道就是那质子的?
“她如今被人抛弃了,灰溜溜的回来就罢了,如今竟还让世子去求亲。”宁婉婉轻嗤,眼神一转,又看向夏娆,微笑:“所以说,她还不如夏姨娘你干净呢。”
“妾身清清白白出身,宁小姐今儿若是拐弯抹角来骂人的,这儿是燕王府,您还是请回吧。”夏娆可懒得惯着她,直接朝她笑道。
宁婉婉脸色一僵,才紧着嗓子高声道:“我又没骂你,你怎自己心虚了?我只是心疼世子爷,不过这等事情,想来夏姨娘乡下来的也不懂的。”
楼子溪虽然不太想提这件事,却也还是悄悄跟夏娆道:“我听爹爹说,世子爷这次求亲,是百害而无一利,虽然其中原因我也不懂,不过夏姨娘,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
“我只是个妾,自然管不了。”夏娆笑嘻嘻的。
“夏姨娘能明白就好。”楼子溪看她心胸开阔,就越发放松了,从衣袖里抽出一张请帖来给她,笑道:“正月十五夏姨娘应该不必参加王府的家宴吧,要不要来跟我一起赏花灯?爹爹晚上已经包下十五晚上天香楼最好的雅间,咱们不仅可以看花灯游船,还能听琴赏曲呢。”
宁婉婉撇撇嘴,虽然她不乐意,但到底楼子溪才是骠骑将军府的正经小姐。
夏娆留她们一起用了午膳,因为她瘸腿,不便带她们满院子走,就干脆窝在房间里一起用梅花合着药做香丸。
宁婉婉倒是一直兴致缺缺,直到外面终于传来消息,说燕诀回来了,她才精神起来,拖着楼子溪一起出去行礼了。
燕诀刚进院子不远,就看到了朝这儿而来的她们二人,和后面瘸着腿慢慢往这儿挪的夏娆。
“臣女楼子溪。”
“臣女宁婉婉,见过世子爷。”二人齐声行礼,宁婉婉则是忍不住抬起眼眸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两步之遥的燕诀,北风从他身侧传来,她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幽冷的香气。
燕诀脚步微微停住,淡淡看了眼她们二人,嗯了一声,便提步走了。
宁婉婉不甘心他就这么走了,忙跟上道:“世子,臣女……”
话未说完,跑得太急的宁婉婉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整个人就往前跌了去了。
在她幻想里,燕诀一定回身接她,就如同那日瞬间替夏娆挡住那滚烫开水时的模样,但直到她的脸正面埋到雪里,燕诀都只冷静的站在原地。
“何事?”燕诀冷淡看着她。
“臣女……”宁婉婉又羞又委屈,抬起头来,眼泪已经是滚滚落下。
燕诀拧眉,他完全不明白,为何宁婉婉要不言不语的就望着他哭,记忆里,他不曾对她做过什么才是。
夏娆终于瘸着脚赶来,想去拿自己的手帕,发现她来得及没带手帕,直到燕诀修长白皙的手,托着一块叠的整齐规整的锦帕,递到她面前。
“谢谢。”夏娆忙拿过,递给了哭得要冒鼻涕泡的宁婉婉。
宁婉婉看到燕诀的手帕,再抬头看着面前一身锦袍面如冠玉的燕诀,一颗心又激动的跳了起来。
“世子爷……”
还未说完,外面就有人匆匆走了过来:“爷,宫里圣旨到了。”
燕诀垂在长袖中的手微微紧了紧,一言未发的又往外去了。
夏娆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有一块,觉得空落落的。
“宁姐姐,你没事吧?”楼子溪忙扶起宁婉婉,又替她拍干净身上的雪道。
“没事,我们去看看是什么圣旨,走。”宁婉婉说着,又满面幸福的看了看手里的锦帕,这才如宝贝似的收在怀里,理了理衣襟发髻,往外跟去了。
楼子溪无法,只得回头跟夏娆道:“夏姨娘,我下次绝不带她来了。不过十五元宵,你可一定要出来啊,到时候我来接你。”
夏娆微笑应下。
小贝也赶紧出来行礼告辞。
脑袋缠着绷带的阿蛮出来,瞧了瞧夏娆,道:“姨娘,我听小贝说,江家第二批宅子甩卖,正是十五呢。”
“那好,咱们十五就出去花钱。”夏娆笑盈盈道。
“您没事吧。”阿蛮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儿假。
夏娆挑眉:“我能有什么事儿。”
说着,一直晕到现在才醒过来的迎春这才从外面哭着回来了。
夏娆看着居然被堆死人骨头吓成这样的迎春,歉疚极了,连忙把她带到暖烘烘的暖阁,又给她倒了茶,安慰了好一会儿,迎春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夏娆琢磨了下,这才问她:“迎春,你知不知道这王府,有哪个死了的女人,名字里带一个‘芸’字?”
“芸?”迎春坐在小板凳上抱着双膝,委屈屈的看着夏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