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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淡淡嗯了声,深深看了眼夏娆,才转身坐上那辆梨花木的华丽马车离开了。
夏娆听到马蹄声,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却发现蒹葭居然掀开了车帘朝这儿看着。
夏娆囧住,蒹葭却乐出了声来。
侍女瞧见蒹葭难得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问她:“娘子,您是不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事儿没有,有趣的人倒是见着一个。”蒹葭瞧见夏娆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抿唇一笑,悠悠坐回了马车里:“那人儿与我打了赌,说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要给我当徒弟。”
“想当娘子徒弟的人,都排到边塞去了,这人还不乐意呢?”侍女掩唇轻笑。
蒹葭眼角的黑痣随着她的笑也微微扬起,透出丝狡黠:“是啊,她不乐意呢,这次,我看她还往哪儿逃。”
阿蛮瞧见夏娆回来时,垂头丧气的,问她:“姨娘把事儿办砸了?”
“乌鸦嘴。”
夏娆换了衣服,拿了药,才兴致缺缺的往外走。别人不知道这位蒹葭娘子的变态,她可是知道,给她当徒弟,还不如给燕诀当妾……
就在她懒懒散散往药铺外走时,一匹快马飞速而至。
马上的男人握着镇北侯府的腰牌,一脸横肉满是杀气:“你就是夏姨娘?”
“何事?”阿蛮问。
“立即随我去镇北侯府,我已经请示过燕世子了。”说着,那男人就要来抓夏娆。
阿蛮立即拍开他的手,皱眉看向夏娆。
夏娆想,这人拿着镇北侯府的腰牌,应该不至于骗自己,便道:“我坐马车去。”
男人不满,可对面就是京兆府,他不好闹出动静来,只得应下。
但等夏娆上了马车,这男人便径直跳了过来,飞速的赶着马车往镇北侯府去了。
夏娆觉得自己就是搅拌机里的驴打滚,里里外外都裹上香甜的面粉了。
马车好不容易停下,那男人几乎是一路念叨着把夏娆给念叨进镇北侯夫人房间的。
刚到,沈娡就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现在还闹什么闹,不要你娘的命了吗?”
夏娆先她一步呵斥。
沈娡被呵得愣住,手僵在半空中,又看看比她还凶的夏娆,到底把手收了回去,才道:“我警告你,我娘要是出了事儿,我要你陪葬!”
“所有人都想拉着我陪葬,看来我们只能合葬在个大墓里了。”夏娆说罢,就兀自往里间去了。
沈娡还要闹,到底是被人给拉了下来。
等到了里间,夏娆看到手脚关节肿得老大的镇北侯夫人,问一侧的婆子:“你们给夫人吃什么药了?”
“是太医开的驱寒的药……”
“以后别吃了。”夏娆说罢,让阿蛮将刚带来的药给婆子,道:“拿下去煎药,煎完后拿药渣敷在侯夫人肿痛处,再把这个给她吃了。”
说着,夏娆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药瓶来,递给婆子。
婆子犹豫的回头朝沈娡看了看,沈娡看着一脸淡定的夏娆,虽然不愿意这般信她,可现在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了。
等众人照夏娆吩咐给镇北侯夫人喂敷了药,镇北侯夫人果真觉得不那么痛了,但一阵浓浓的困意却席卷而来,让她都不及说什么,就沉沉睡了过去。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沈娡大喝。
“你天天这么大嗓门,会嫁不出去的。”夏娆友情提醒。
“你——!”沈娡吼到一半,咬咬牙,音量减了一半:“我娘要是出事,我绝不会让你踏出侯府的门半步!”
夏娆认真的打量打量她,沈娡被她这眼神看着都心虚了,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不满:“又怎么了?”
“你看看你这剥了壳的鸡蛋脸,总是生气,都长皱纹了。”夏娆认真道。
“当真?”沈娡惊恐不已,见周围丫环们都不敢吱声,她转身就跑到里间照镜子去了。
夏娆笑笑,这个沈娡,也不是没有可爱的时候嘛,就是心肠太坏了。
“你们照此方子,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药,到明儿一早症状就能缓解了,接下来只需要好生休息……”夏娆看了看,这屋子阴冷的厉害,连个炭火盆子也没有,不由道:“屋子里也要暖和些。”
婆子皱皱眉:“夫人不喜欢炭火的味道。”
夏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因为不喜欢,结果在这儿疼得要死要活的,北燕的冬天可比现代那会儿的冬天冷多了,又冷又潮,不得病才怪。
不等夏娆说话,就见珠帘一动,屋子里的人齐齐行礼,喊着‘侯爷’,夏娆也跟着行了礼,这才见个瘦高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人不似燕王那般的威严和气势,反而显出几分文人之气,留着短短的黑色胡子,嘴角一直往下拉着弧线。
刚进来,镇北侯就冷冷扫了眼夏娆。
夏娆能感受到到他的不喜,也不去讨没趣,只道:“侯夫人已无大碍,妾身这就告辞……”
“本侯让你走了吗?”
带着嫌恶的冷然声音传来,夏娆的心便沉了沉。
“世子只是吩咐妾身来给侯夫人看病……”
“夫人痊愈之前,就劳请夏姨娘在这里伺候着吧。这是皇上的意思,想来燕世子也不会反对。”镇北侯说完,便吩咐屋子里的人:“你们好生守着,她若是踏出这里一步,本侯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