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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她去年一年没添置一身新衣服,就等着今年上班买新衣服呢。就算她手头有布票肯定也是先紧着自己的,楚禾哪来的那么大脸张口就借十尺?别说十尺,就是两尺也不见得有人能借给她。
楚禾没想到安然会拒绝,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说了是借,又不是不还。”她也是没办法,她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出去都买衣服买吃的,就她一个人什么都不买,多难看啊。
安然不一样,她虽然没见过安然穿工作服以外的衣裳,可是看看她手腕带着手表,屋里还有闹钟,暖水壶等一样不缺,就知道她手里物资充足。
她本来想着跟安然借上十尺布票,再借五十块钱,到时候正好能买两身衣服。这样在跟她们出去的时候,也不至于给她们丢人不是。
还是说安然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就愿意看着自己出去丢人?
想到这里,她看着安然的脸色就带上了审视。
安然不知道楚禾心里的想法,感觉到楚禾语气里的小抱怨,安然也不高兴了,“这不是还不还的问题,而是我没有。楚禾,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十尺布票,你也不
出去问问,看看谁家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怎么,我该你的啊,你借给你还让你抱怨。以前不说你是给你面子。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跟褚红军说我的话?”
有些人你给她留脸面她偏不要,不要拉倒,那就给她踩在脚底下吧。
因为生气,安然的声音就有些大,好在如今三楼就她们两个,不然楚禾丢脸就丢大了。又或者,楚禾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来找安然的。
听到安然说知道自己跟褚红军说的话,楚禾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下来。她看着安然面带寒霜的脸,张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看着楚禾一句道歉也没有就走了,安然生气的砰一声关上门。
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安然真是受够了。只希望今天两人撕破脸,楚禾不要再来找她。
上辈子安然就是个孤儿,经历的多了,她其实有些理解楚禾的心理。说白了,这姑娘可能是觉得自己农村来的,跟城里人不入,有些自卑,总怕别人看不起。别人说些什么,她都要东想西想的,明明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她都能给人按一个看不起她的罪名来。
你说你自卑也就算了,很多农村人刚来城里都会这样,时间长了慢慢的找回自信不就完了。
偏偏这姑娘自卑的同时,还爱面子。十尺的布票,一点不花用也要攒个两三年。不是安然说,等她布票攒够了在,自己的衣服又到了换新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办?再找自己借吗?如此反复,什么时候是个头?
更何况,现在大街上穿旧衣服的不是没有,没必要为了面子到处欠外债。再退一万步,你不喜欢穿旧衣服,那工作服不是新的。这年头能穿得起蓝色工作服的,可是一种荣耀,比穿的崭新更让人敬佩。
她本来想今晚上好好休息一下的,结果让楚禾弄的心情烦躁。这时代又不跟上一世一样,不开心了,能跟男朋友褒个电话粥。她越想越气,最后化气愤为食欲,吃了三个水果,又开了一个水果罐头。
罐头,透心凉,吃了果真浇下去不少的火气。
订好闹钟,安然蒙上被子开始睡觉。
昨晚上那一通发泄,第二天早上安然看到楚禾理都没理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中午刘丹悄悄地凑到安然跟前好奇道:“怎么,你俩吵架了?”她跟王晓庆早就想问了,安然就差把不高兴、别理我几个字写在脸色了,要说她俩没发生点啥,自己才不信。
说起这事,安然就有气,只不过她跟刘丹并不是很熟,两人也没有好到吐苦水的时候,她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出口。
这时,王晓庆走了过来,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安然,“你倒是好心,还给人家隐瞒呢,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说你的?”
听这意思,刘丹就知道王晓庆问出结果来了。原来两个人一个问安然,另一个追出去问楚禾了。安然知道给楚禾留点颜面,楚禾却不懂。她见王晓庆过来‘关心’自己,自然是大吐苦水,把跟安然借票的事情说了一遍。
见刘丹目瞪口呆,王晓庆似乎还嫌弃不够,“人家可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相反,还觉得你不仗义呢,不借就不借呗,还冲着人发火。”
“等会,”刘丹赶紧伸手打住,她揉了揉头,捋出思绪,“所以,是楚禾张口借十尺布票,你不同意还把人给撅回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安然想隐瞒不说也没用了,于是她点点头。
说实话,她是真没想到楚禾能蠢到这个地步。她说出这话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难道真以为这样就能让刘丹跟王晓庆排挤自己?
呵,先不说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部门,只中午坐在一起吃个饭的情谊,彼此也未必能发展成好朋友。
就算几人能成为朋友,她说出这话来,别人更排斥的不是她吗?
安然为什么不说,她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个。不是她对楚禾还有情谊在。她只是担心到时候楚禾又要学褚红军那一套去举报大家排挤她了。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上个班,可不想三天两头被革、委、会调查。哪怕最后查清楚她是清白的,但这样能惹事的员工,也是让大家厌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