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谁算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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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墨家一片寂静,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顾南乔今儿因为顾家人的到来,心情极好,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大家吃的开心,也喝得开心。
没有墨玉珩的实时监督,顾南乔几次偷喝了米酒,也无人得知。
或者说大家都看到了,但是也都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月初的月亮如同镰刀一样的悬挂于天边,月光笼罩着这一方天地,像是给这一方天地披上了薄纱。
远远看过来,这处小山村,显得朦朦胧胧。
在一片寂静之中,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裳的人出现了,看她的身形就知道她应该是个女子。
她脚步轻盈,到了蒲家村,直奔墨家而去,这一路上不少人家都养了田园狗,夜里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叫唤个不停。
狗叫声实在是太大声了,吵得那些主人没法安静入睡,忍不住呵斥了几句,狗安静了下来。
红衣女子此时也已经走到了墨家门前。
墨家院门两边悬挂着两盏红灯笼,红衣女子走到门前,唇边溢出一抹冷笑。
墨家的围墙后面比前面更高,所以想要顺利进去,就只能从院门这边进入。
红衣女子找好了地方,翻墙而入。
墨家的格局她不了解,本以为进了院子就可以了,谁知道进了院子以后,入目的是一座四合院。
四合院四周紧闭,围墙更是比院门更高一截,找了半天她都没有找到可以借力翻进去的地方。
最后无奈,看到四合院后面的蓄水池,红衣女子眼眸闪闪,最终拿出了一大包的药粉撒了进去。
不能亲手要了顾南乔的命,那就毒死她!
这些药粉足以毒死一千头牛了,放在这小小的蓄水池里,她不信顾南乔还能逃过去!
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红衣女子最后只能从原来的地方翻墙而出。
翻了两次墙,刚刚出去,红衣女子就倒在了地上,唇边溢出了一抹血红色。
身体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本来想要亲手了结了墨玉珩和顾南乔,现在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知道墨玉珩不在家,墨玉珩在的话,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翻墙进去。
再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红衣女子这才慢慢的站起身离开。
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她身后已经有了尾巴跟上来。
姚冰站在屋顶,望着红衣女子离开的方向,冷声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身体病歪歪的,但是她一出手就是重量级的毒药,白天是赤风毒汁,刚刚她下的是什么?”
华风虽然吊儿郎当,但是他对医毒还算是略懂,在蓄水池边上检查了一会儿,他说道:“天照幻叶,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她怎么每次拿出手的毒药都这么特殊呢!”
“特殊?”姚冰皱眉,她对医毒不了解,所以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
华风笑了笑:“姑娘下午说赤风毒汁长在常年积雪的地方,而这天照幻叶则是长在了四季如春之地,赤风毒汁会让人死相难堪,天照幻叶则恰好相反,它会让人在美梦中死去,不会有一丝痛苦。”
“四季如春之地?你直接说是蓬莱仙岛就好了。”姚冰忍不住怼他:“我刚刚发现那个女人翻墙的动作应该是会武功的,那她为什么不用轻松进来?”还翻得那么费力。
“应该是被废了。”华风推测道:“她身体不好,时不时吐血,应该跟武功被废有关系。”
“不能吧?我们就算武功废了,也顶多就跟平常人一样,不会变成她这种。”姚冰是武功高手,自然也见过不少武功被废之人,那些人也就是没有了武功,其他方面与正常人无异。
“如果她以前练的是邪门功法呢?姚冰,你可别忘了,江湖门派里,有很多人为了提升整体武力值,都会让自家门派的弟子练邪门功法。”华风不以为然道。
这种事情在江湖上是见怪不怪了,他知道的故事都能讲个十天十夜,还不带重复,只不过姚冰也太单蠢了,连这些事情也不知道。
姚冰语塞,他们虽然没门没派,但她是暗卫出身,从十岁开始就接受了各种各样的任务,刺杀、追踪什么都干过。
她也遇到过奇怪的人,但是也还算是幸运,很少跟那些江湖人接触。
“姚冰,姑娘猜测这人背后有人指使,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华风没别的兴趣爱好,就是喜欢说话,他武功在三人里面算是较差的,但是他有一颗八卦的心。
别看他整天都待在家里,但是蒲家村乃至周边村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姚冰嗤笑:“你问我?我问谁?”她要是猜得到的话,又何必让华天跟上去?
华风摸摸鼻子不说话,夜色中两人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屋。
翌日一大早,姚冰几人就组织了人先把蓄水池给清洗干净。
“昨天你们可看到那个人的脸了?”顾南乔坐在椅子上,喝着粥,问道。
姚冰摇头道:“不曾,姑娘吩咐过,要是见到了她,不许惊动对方,而她很是谨慎,加上月色不够亮,倒是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
说到这里,姚冰也觉得很是遗憾。
“华天已经跟过去了?”顾南乔继续问道。
“已经跟上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发求救信号。”姚冰道,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毕竟对方一出手就是致人死亡的毒药,华天要是被人发现了,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两人正说着话,华风突然进来道:“姑娘,华天回来了。”
话音刚落,风尘仆仆的华天回来了,一进门先给顾南乔问好,随后才说起了这一路上的事情。
他跟着红衣女子离开了蒲家村,一路上,红衣女子都十分警觉,离开蒲家村大概三里路以后,才看到了停着的马车,女子上了马车,马车往县城方向行驶。
华天不敢跟太近,只能远远跟着,看到红衣女子最终去了县城外面的乞丐庙。
里面还有两个人在等着她,又交给了她几包东西,等那两人离开之后,红衣女子这才打开其中一包东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吃了里面的药丸。
华天惭愧道:“那两个人武功在属下之上,属下不敢靠太近,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没事儿,只要你没出意外,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了,那位红衣女子既然已经露面,等到咱们抓到她时,自然也会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顾南乔心情好了几分。
“姚冰,你等会儿记得把咱们家里有人中毒的消息散布出去,一起散布的还有我明天要去灵澜寺给家里人祈福的消息。”顾南乔笑意加深,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咱们来一出瓮中捉鳖!”
老是被人惦记着总不是一回事,这样的隐患,自然是要早早解除!
姚冰快步离开,去执行顾南乔的吩咐。
华风和华天面面相觑,默默在心里为那位祈祷,别看顾南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是她绝对不是那种任人捏扁搓圆的人,别看她没脾气,是泥人都还有三分脾气呢!
只不过是顾南乔性子好,凡事只要不涉及底线,都会退让一步。
当然了,对方要是得寸进尺,那不好意思,她定会拿着刀把你伸出的爪子给剁了!
姚冰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区区一个时辰,十里八村就传遍了,下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来墨家探望。
顾家人也配合的装病,大家看到顾家人精神不振、脸色惨白、时不时还吐血的样子,都吓得不轻,流言愈演愈烈。
王家村,王如雪得知顾家的消息时,笑得都快要断气了,想到今年年初,顾南乔不给情面的让他们家陷入了舆论的漩涡,连她也不可避免的被人戳脊梁骨,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顾南乔还真是狠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让人完全没法翻身。
想到她姐姐几次三番寻死觅活,被舆论逼的,最后急匆匆的嫁给了一个死了媳妇的刀疤脸,那个男人还喜欢打女人,喝酒以后更甚,直接把她姐姐的孩子都给打掉了。
不仅如此,刀疤脸觉得自己娶了一个破鞋,气不过,每次喝了酒,就跑来她们家里发疯,甚至还提出要她也嫁给他的谬论。
说是当作对他的补偿!
想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凭啥嫁给一个死了媳妇,又当了她姐夫的男人?
王如雪不愿意,谁知道那刀疤脸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混混,想要占了她便宜,虽然最后没有得逞,但是也把王如雪吓得够呛。
她不敢找刀疤脸麻烦,便把这一切都算在了顾南乔头上。
要不是当初顾南乔那么狠,不仅抖出了她姐姐的事情,还戳穿了她的心思,想来她现在定是早已经嫁入了顾家。
就算她跟顾明宇无缘,起码也能嫁给顾明凡吧?
哪像现在这样,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出门又被村里的光棍们骚扰。
越想,王如雪心里越是愤怒,杀了顾南乔的心都有了。
她自认为自己把一切都算计到了,谁知道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王如雪身子一抖,颤声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请问这里是王如雪的家吗?”
“我就是王如雪,你是谁?”王如雪不敢开门,附耳在门上问道。
女子答:“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想不想报仇?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能让你一雪前耻不说,还能顺利嫁入顾家。”
不等王如雪询问,女子接着又说了一段话:“现在的顾南乔已经是独木难支了,她明天会去灵澜寺祈福,一同去的还有顾明凡他们,你要是想报仇,明天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在这里留下了一包东西,你要是决定去,希望这包东西能帮上你。”
话落,不等王如雪的答复,女子脚步轻缓的离开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王如雪这才松了口气。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刀疤脸来她家里,所以每次只要家里没人,她都会把门关得紧紧的。
背靠在门框上,脑海里回放着刚刚女子说的话。
女子所言正是王如雪一直想要做却一直没有办法做的事情。
顾南乔可不是善茬,这里离蒲家村也挺远,人嘴两张皮,说说容易,做起来难。
要报复她,谈何容易?
王如雪打开门,看到地上放着的纸包,犹豫了一会儿,才捡了起来。
至于去不去,她现在也没办法决定,心里乱糟糟的,她拿着纸包回了房间。
翌日,蓝天白云、艳阳高照。
还没出门,顾南乔就忍不住拿着一把蒲扇扇风。
“这天气倒是越来越热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水井都会干枯。”蒲香玉端了一碗红豆薏仁粥给顾南乔,忧心忡忡道:“再不下雨,怕是田里的秧苗都活不了。”
现在正是秧苗们最需要水的时候,这个时候断水了,这半年,怕是又白忙活了。
顾南乔也很担心药田里的药材,再不下雨,药材都要直接在地里被晒干了,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管这些事情,他得先去处理那个红衣女子。
“干娘,您也先别杞人忧天,或许过两天就下雨了呢!”顾南乔安慰道:“我今天要去灵澜寺,干娘您在家里要注意安全,我让墨胭脂在这里守着你们,要是出了事,墨胭脂会保护你们。”
墨胭脂在家里,头狼自然会跟着来,不仅如此还有别的狼也通过后山直接窝在了山上,只要这里有异动,那些狼就会冲下来。
蒲香玉叮嘱道:“你不用担心家里,青天白日,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来这里,倒是你出门在外,更是要时时刻刻注意安全,我不求别的,只要你能平安归来就好。”
知道自己劝不住顾南乔,蒲香玉也不会阻拦她不让她出门,只能如此叮嘱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她平安归来。
“娘,您就放心吧,我跟妹妹一起去,一定会保护好她。”顾明凡表态道:“我跟着三哥学习了半年的武功,正好现在可以去验证一下,看看我这半年的学习成果如何。”
顾明凡说着有点得意洋洋起来,这半年来,为了学好武功,他吃了不少的苦头,可他没有抱怨一个字,为的自然是要让家里人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了,也可以说比起读书认字,他还是更喜欢学武功。
毕竟对他这种有江湖梦的少年人来说,读书认字才是最痛苦的。
蒲香玉嫌弃道:“你能保护好自己不给乔妹添麻烦就行了,我对你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不过你这才要是连累了乔妹,等你回来,我就让你每天写两百个大字。”
说到后面,蒲香玉威胁的看着他。
顾明凡苦着脸道:“娘,您怎么每次都用这一招啊,不是威胁我,就是嫌弃我,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
这让他倍感沮丧,但是也激起了更加想要赢得蒲香玉夸奖的斗志。
“我倒是想鼓励你,可是凡凡,你看看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我就是想夸你,也没地方夸啊。”蒲香玉还觉得打击得不够狠,继续道:“你再这样下去,以后连媳妇儿也娶不上。”
“娘,您也太小瞧我了,我今儿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保护好妹妹。”顾明凡被蒲香玉这么一激,斗志昂扬,说他不行?
那他就保护给他们看!
“那我就等着你的表现。”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姚冰也把祈福的东西准备好,一行人这才坐着马车离开。
蒲香玉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马车哒哒哒在路上行驶着,顾南乔倚靠在车壁上百~万\小!说,丝毫不担心前方会有陷阱等着他们。
到了灵澜寺,庙里一切如故,一行人先去了大殿里拜拜,随后又在别的地方拜了拜。
顾南乔还捐了十两银子的香火钱。
十两银子对于灵澜寺来说很多了,因为是来祈福,所以下午大殿里会有诵经,顾南乔觉得来都来了,就算是装装样子也不能这么快回去。
中午用过了斋饭,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去大殿里听他们诵经。
这一跪就是一下午,等顾南乔几人回到客院时,腿脚都有些麻了。
姚冰心疼不已,给顾南乔的膝盖上了药,这才去端晚上的斋饭。
寺庙里的斋饭并不像传说中那般难吃,虽然没有肉,但是菜色也不差。
豆腐、酸菜、豆芽,菜虽然不多,但是味道极好。
吃过了饭,顾南乔这才打量起了屋里的陈设。
很干净的小房间,也很安静,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桌上的灯台引起了顾南乔的注意,华风早已经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看顾南乔一直在注视着灯台,华风也走了过来,闻了闻后道:“这里面添加了香醉散。”
“香醉散?这是什么东西?”顾南乔对这个朝代认识的东西不多,有一部分还是看到了前朝留下的书籍才掌握的,香醉散,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花楼里的药物,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姑娘。”华风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让他给姑娘介绍这些药材,真是要命了。
华风虽然没有说这种药有什么效果,但是见他面红耳赤的样子,顾南乔也能猜出几分。
“他们倒是煞费苦心了,把这些手段都使了出来。”顾南乔冷笑道:“你去喊我二哥过来,等天黑了以后,咱们再离开。”
“姑娘,为何要天黑了以后?咱们现在走不行吗?”姚冰提议道:“咱们现在离开刚刚好。”
“不行,人家煞费苦心安排了一出出的戏给我们看,你说我们现在就走,岂不是很扫兴?再说了,这灯油里的东西他们早就备好了,而华天在这里守了一整天也没发现可疑人员进来,想必他们就想等天黑以后再来呢!”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就算是让顾南乔自己选择时间,她怕是也会选择天黑以后再动手。
姚冰没说话,重新去找了一个灯油过来,点燃了以后,五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
差不多到了戌时一刻,顾南乔让姚冰把房间里的烛火吹灭了,其他房间里的烛火依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很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来人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闪身走了进来,还没等她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就被姚冰给打昏了。
把人丢在了榻上,姚冰不屑道:“这派来的是个什么鬼?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顾南乔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花香,脸色立刻一变:“姚冰,咱们几个人快走,这个人身上带了一种药物。”
对方显然是一个使毒高手,饶是顾南乔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姚冰听到顾南乔话语中的急迫,也不敢多问,连忙打开了后窗,几人依次有条不紊的爬了出去。
等到外面,顾南乔脸色紧绷,话语里有着以往没有的严肃:“对方来势汹汹,怕不是善类,咱们务必要小心。”
顾明凡没所谓道:“妹妹,你担心太过了,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咱们都无需害怕,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二哥,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就好了,千万别在外面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顾南乔提醒道。
“妹妹,你就是太小心了,没必要这么小心的,相信我,二哥绝对能保护好你。”顾明凡保证道。
顾南乔笑了:“二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对方太过于小心翼翼,每次出手都有千奇百怪的药物,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们,让他们对我如此锲而不舍。”
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因为顾明凡的话语,轻松了几分。
顾明凡道:“莫不是他们是疯狗,逮着人就咬?”
“疯狗咬人也总有理由吧?我相信他们这么做必然也是有理由,嘘,咱们现在先不说了,好像又有人来了,不如咱们先去后山如何?”顾南乔神色一禀道。
姚冰小声道:“姑娘听力极好,没有武功,这么远就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
她有武功傍身,也仅仅是比顾南乔早了一丢丢察觉到,还没有等她确定,顾南乔就知道了。
“咱们先走吧!”
后山的位置是他们上午来时就踩点好的,能够俯瞰整个灵澜寺,寺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站在这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这里,顾南乔发现刚刚他们停留的院子,此时又进去了两个人。
前后算起来,一共已经进去了四个人了。
“姑娘,我觉得不太对劲,他们费尽心思的想要迫害姑娘,让一个人来就可以了,怎么现在来了四个人?”姚冰道:“要不我下去看看?”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姚冰也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姚冰话音刚落的时候,最后一个进院子的人,已经拿出了火石,点燃了门窗,看她的样子是要烧死房间里的人。
“姚冰,华风,你们赶紧去控制住她,华天你去通知主持,就说客院有人偷盗。”顾南乔吩咐道。
“姑娘我们都走了,那你怎么办?”姚冰有些担心的问道。
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这要是被别人劫持了,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在这周围都洒了一圈的药粉,如果有人敢靠近这里,他们必定会中毒身亡,你们不用担心我,先去处理下面的事情。”
顾南乔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也不想自己真的被别人给劫持走,自然是早早就做了好几手的准备。
姚冰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不那么慌张了,寺庙里的事情确实是比较紧急,连忙使用轻功下了山。
顾明凡看着他们三人消失在眼前,羡慕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一样啊,看看他们轻身如燕的飞过,我真的好像学习轻功。”
可偏偏墨玉珩没教他轻功,这让顾明凡不由得颇有些怨念了。
“想学啊?”顾南乔看了他一眼:“等咱们回家了以后,我让姚冰教你如何?”
“能不能换个人?换成华天,或者华风也行啊。”顾明凡打着商量道:“我不挑的。”
你不挑还说这话干什么?说这话不就是表明你不满意姚冰么!
顾南乔挑眉看他:“你知道不知道,姚冰的武功在他们三人中,属于最强的,虽然华天的武功也跟姚冰相差不大,但是女孩子总比男人更加有耐心教你这只菜鸟。”
顾明凡小声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的清白也很重要啊,我要是跟着姚冰学习,我的名声还要不要啊!”
听到顾明凡的抱怨,顾南乔无语了,她没有想到自家二哥还是注重清誉的人。
撇撇嘴,决定不管他这件事。
爱学不学!
兄妹两人说话的时间,寺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姚冰和华风抓到了那个纵火贼,扯开了她脸上的面纱,看到她的真容时,姚冰和华风大感意外,没有想到一直在背后暗戳戳使坏的人是她。
江湖人称女罗刹的翁蓝衣。
要知道翁蓝衣在江湖上还算是有名,更加有名的还是她那如同话本子一样的情史。
别以为江湖人就不爱八卦,江湖人八卦起来,村里的那些大娘们都稍逊一筹。
姚冰几人虽然不算江湖人,但是也听说过江湖上的传说,对翁蓝衣自然是不陌生。
害怕她会逃跑,姚冰几人一见面就点了她的穴位,然后如同抓东西一样的把她带走了。就在此时,主持也来了,华天跟在身后,他给主持说的话是,他们几人在外面看月色,谁知道他回来拿点东西,就发现房间里有异动,他一个人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这才请了主持来帮忙。
主持自然是不会拒绝,毕竟顾南乔可是给了他们庙里十两银子的香油钱,这对他们寺庙来说是一笔巨款。
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只是站在门口,此时姚冰和华风已经离开了,听着里面的动静,主持脸色黑了下来。
看到门框上黑乎乎的一片,更是瞪大了眼睛,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和尚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等他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脸一红,连忙避开,嘴里叨念着非礼勿视。
主持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胆的人,在寺庙里就做出了如此出格的行为,华天把主持引了过来,自然完成了使命,站在一旁认真仔细的观察着一切。
察觉到主持的不虞时,华天开始添油加醋:“主持,好在我家姑娘刚刚出门散心去了,你说说我家姑娘要是没离开,碰到了里面这些事情,指不定多闹心。”
主持顺着华天的话想着,确实是这样,人家来庙里就是为了祈福,跪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祈福完成了,谁知道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好在那位女施主出门散步去了,不然......
这个后果他是想都不敢想。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狂徒,居然在佛门清净之地,做出了这种有悖常伦的事情。
主持往前走了几步,待他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时,恨不得当场昏了过去。
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超出了主持的承受范围,而且大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主持只能让人把里面的人用冷水泼醒。
此时另一边,顾南乔看到翁蓝衣时也愣了愣。
她没有想到这个在背后一直耍小动作的人会是她!
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当初在武宁州府,翁蓝衣可是当众晕倒,目的就是为了寒月剑。
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要她性命了?
“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好巧!”顾南乔先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翁蓝衣看到坐在石头上的人是顾南乔时,一点也不意外,她看了顾南乔一眼,垂下了头,掩住了眼里的恨意。
“我跟翁姑娘不过是一面之缘,不知道我哪里惹怒了姑娘,居然让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出手?”顾南乔一点儿也不介意翁蓝衣的举动:“翁姑娘对我念念不忘,还真是让我感动。”
翁蓝衣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顾南乔一眼,眼里充满了嘲讽。
“翁姑娘不认同么?”顾南乔继续道:“翁姑娘一直追着我不放,难不成不是这个原因?”
“你少自作多情了,就你,我恨不得杀了你。”翁蓝衣咬牙切齿道。
顾南乔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翁姑娘,致使姑娘一直对我充满了敌意?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次在宝月楼的人也是翁姑娘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没错,那天的拍卖会,我确实是去了。”翁蓝衣说道,想到那天拍卖会的场景,翁蓝衣心口一疼,对顾南乔恨意加深:“要不是你突然出现,那把寒月剑根本不会到你手里。”
顾南乔恍然大悟:“姑娘追着我不放,原来是因为寒月剑?但是这把剑并不是我从姑娘手里拿走的,姑娘为何要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呢?”
“你可知道寒月剑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当年裴长泾得到这把剑的时候,我就去找他做过了交易,可惜,不管我开出了多么丰厚的条件,裴长泾就是不答应,他说要把这把剑送给他喜欢的人。”
翁蓝衣恨恨的盯着顾南乔:“最后裴长泾却把这把剑送给了一面之缘的你,顾南乔,你说我不找你算账,又该找谁算账?”
本来她也没想要顾南乔的性命,她虽然是江湖女罗刹,杀人如麻,但是也没打算要顾南乔的命。
所以一开始她就打算抢了寒月剑了事,她设计了一出戏,顾南乔果然心软,可她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这么狠心。
没有一刀要了她的命,不过是废了她的内力和武功,这却比要了她的命更加让她难受。
她当年在江湖上犯下了不知道多少事,杀了多少人,这些年来,她一直害怕有人会回来复仇,所以为了提升武功,最终她修炼了旁门左道的武功。
这种武功有一种好处就是提升快,但是后果也让人承受不起,就是一旦被人废了武功,让她整个人就会快速的衰老,最终丧命。
从衰老到丧命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她还需要忍受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烧的感觉。
每一天都让她生不如死!
谁能想到,她一个江湖排名前五十的高手,居然就被一个男人,一掌废了武功?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却让她害怕。
本想就这么苟延残喘活三个月,不去想报仇的事情,谁知道居然有人找上了门,说是他有办法帮她报仇,但前提是,先解决了顾南乔。
可悲可叹,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顾南乔是谁呢!
后来才知道,原来顾南乔就是那天带走寒月剑的小姑娘。
对方给了她调养身体的药丸,服用了以后身体会舒服许多,还有各种各样的药粉,都是致命的毒药。
翁蓝衣并没有打算自己亲自出马,她身体支撑不了她长途跋涉,而且她没了武功,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所以在知道颜钰君喜欢裴长泾后,翁蓝衣设下了局,让她跟顾南乔决裂,想要通过她的手杀了顾南乔。
谁知道颜钰君虽然生气,但是却并没有打算要顾南乔的性命,或者说她不敢。
那次约顾南乔来了灵澜寺,颜钰君有好几次机会给顾南乔下毒,可她最终都放弃了。
朽木不可雕也,虽然她们关系不复从前,但是翁蓝衣也等于是白忙活了一场。
她不甘心,想要威逼颜钰君动手,谁知道颜钰君愣是不答应,最终她只能放弃这个法子。
好在那天她看到了叶繁荣,一个混迹于各个场所的混混,而且他似乎看上了顾南乔。
翁蓝衣觉得可以利用他毒杀顾南乔,把毒药交给了叶繁荣,让他放在房间的香炉里,点上以后就行了,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她还给了叶繁荣一颗价值千金的药丸。
这种药丸吃了以后,能让人一瞬间变得奄奄一息,让人看着就觉得他命不久矣,而且一同改变的还有脉相。
这样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顾南乔能在房间里多呆一会儿,多吸入一些毒烟。
谁知道顾南乔很是警觉,再次避开了。
两个办法都失败了,后面的人又催的急,无奈之下,她只能自己亲自动手,翻墙进了墨家。
下了一大包的毒药在水里,谁知道这次顾南乔还是完美避开了,还能跑来灵澜寺祈福。
这可把她气坏了,本来想让她痛痛快快死去,现在她却改变了初衷,一定要让顾南乔身败名裂,最后再凄惨的死去。
所以她去找了王如雪,让她来给顾南乔添些麻烦,当然了,她留在王家的纸包,里面包着的不是毒药,而是香醉散。
顾南乔房间里的香醉散不是翁蓝衣下的,而是王如雪。
王如雪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粉,还以为是迷药,这不,等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她迫不及待就想要来看一看,谁知道最后遭殃的人是她自己。
“你当然应该找裴长泾算账呐,我也不想要寒月剑,谁让我跟它有缘呢,你们都拔不出来,只有我能,所以除了我,他还能送给谁?”顾南乔道:“我相信翁姑娘当初应该也拔过了吧?可惜你没有拔出来。”
翁蓝衣无言以对,顾南乔说的却是没错,她在几年前的时候,就拔过了一次,没有拔出来,后来从顾南乔这里抢走以后也试了一下,依旧是没有拔出来。
这让翁蓝衣倍感沮丧!
要知道她的武功加上寒月剑,一定能发挥出无穷的力量,到时候她在江湖上,就不用惧怕任何人了。
可惜,这个愿望最终落空了。
“你说的对。”翁蓝衣没有再辩解,抬眼看着顾南乔,突然她眼角嘴里流出了鲜红的血。
顾南乔一惊,知道翁蓝衣这是毒发了,立刻问道:“给你毒药的人是谁?”
翁蓝衣摇摇头,声音沙哑:“我不会说,也不想告诉你,顾南乔,你没有死在我手里,你能逃得过这一次,却也难逃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