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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孙思恬拉了拉张蔚,“外面有同学看热闹呢……”
可张蔚怕是憋得太久了,只想一吐为快。
“就是要让她们看!”张蔚甩开了孙思恬的手,“勤勤一早就公开说过你没有偷笔,你非把贼名自己贴脑袋上。到处扮演受害人不算,还演戏演成真,反过来诬蔑她。求你去六院挂个号看看吧!大伙儿之前忍着你,你还变本加厉,有完没完了?我们来学校都是为了读书考大学的,你喜欢演戏你自己出道去。”
赵书雅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发紫。
“好,好!”她用力拽过行李箱,“不就是瞧不起我,想赶我走吗?我没有个有钱的爹,也没有个给人做小三的妈,我可不是你们的对手!”
“又来了。”孙思恬叹道,“我们没有歧视你……”
“你自己对着镜子放屁去吧!”
说罢,摔门而去。
屋内四个女孩面面相觑,又有一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走了才好。”张蔚低骂,“我忍够她两年了。打从开学一进来就阴阳怪气的,浑身都绑了□□似的,稍不对劲就要炸。你和别人在说话,她听了半句,就觉得你们在嘲笑她,然后一整个星期都摆脸色给你看。”
连孙思恬都忍不住说:“也许是因为我们太忍让她,没有好好劝说她。不然她也不会变本加厉,搞到现在都会造谣污蔑同学了。”
“你肯劝,也要她肯听呀!”冯燕妮苦笑,“说不了两句就觉得我们鄙视她穷,又嫉妒她漂亮什么的。漂亮什么?勤勤比她漂亮多了,可没她那么多臭毛病。”
“所以她看勤勤最不顺眼。”张蔚说,“一样的出身,但是比她优秀漂亮,又会做人。”
“我现在还被全校黑呢,做啥人呀。”任勤勤苦笑。
*
开学第一天,书桌上的灰尘都还没抹干净,就上演了一出狗血大戏。
305寝室因此名声大噪,响彻杏外。
托赵书雅大闹一场的福,三个女生都有意把之前的误会放下,同仇敌忾,迅速修复感情,倒还比放假之前更亲密了几分。
赵书雅果真申请了转寝室,正好冯燕妮也想搬过来和任勤勤住一间,于是两人直接对调。
“这下终于舒服了。”张蔚感叹,“一屋子都是自己人,累了一天回寝室,也不用再绷着神经,担心得罪那位小主了。”
“人家都走了,别说了。”孙思恬说。
“就是走了才能说几句心里话呢。”张蔚讥笑道,“有些人呀,没有公主命,却偏偏有着公主病。她穷好像她还有理了?平白无故看了她两年的脸色,走了还不准吐槽几句么?”
“我都还不知道原来她那么难相处。”冯燕妮感叹,“你们俩也太能忍了。”
“教养好,没办法。”张蔚嘚瑟,“这就是我们和她最本质的差距。呵,她才不懂呢。”
任勤勤在室友的说笑声中走到阳台上,眺望校园。
初秋的南国依旧炎热,空气中的水汽在渐渐退散,阳光的色调越来越暖。
浩浩荡荡的学生如欢腾的泉水注入这一方巨大的池塘,整座校园活了过来。那些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们,一张张青春明亮的面孔,看着就让人心情好起来。
胳膊忽然贴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冯燕妮拿了一瓶冰果汁,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任勤勤。
任勤勤笑了一下,把果汁接了过去。
冯燕妮隐隐松了一口气,同任勤勤并肩趴在栏杆上。
“勤勤,我得和你道个歉。”冯燕妮声音如蚊蚋,“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
任勤勤哭笑不得,斜睨着她。
冯燕妮有点委屈:“这八卦传了两个礼拜,你一点回应都没有,徐明廷那边也没说话。大伙儿都当你们俩默认了。我心想你和他好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我冤得都可以去开封府击鼓了。”任勤勤瞪她一眼,“就不说我。徐明廷是那种能随便被忽悠的人吗?”
冯燕妮讪笑:“其实我后来也想,你要真和徐明廷在一起了,我会祝福你们的。我应该为你高兴才对。”
“你被赵书雅传染了脑补过度症了吗?”任勤勤继续翻白眼,“在什么一起?徐少爷压根儿看不上我。”
“他为什么看不上你?”冯燕妮不解,“你也算沈家人呢。”
“我不是。”任勤勤平和地纠正,“我只能勉强算沈家的亲戚罢了。皇帝也有三门草鞋亲呢。沈家都嫌弃我们母女占便宜,外人就更看不起我们了。”
“沈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呀。”冯燕妮撇嘴,“沈家那位去世的时候,我家里也在讨论。我家这种暴发户,肯定没资格去吊唁的。我爸妈在家里说了好多沈家的八卦。听说沈家新当家的那个儿子,是个杀人犯!”
“啥?”任勤勤这下真的惊诧了。
沈铎?杀人犯?
任勤勤的脑海里立刻冒出沈铎身穿狱服,头顶刀疤,举着牌子站在监狱背景墙前的情形——居然还像模像样的!
“不会吧?”
沈铎这人,虽然孤僻傲慢,脾气不大好,但也顶多给外甥剃个头什么的,不像是会手起刀落、血溅三尺的人。
在任勤勤的认识里,能行凶杀人的,反而面上看不出端倪来。
“当然不是现在。”冯燕妮拉着任勤勤,压低声音说,“听我爸的意思,是他还小的时候犯的事。因为没成年,沈家拿钱把那个事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