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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祖光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一个经理人过来为沈铎服务,将人一路请到了二楼离舞台最近的一个包厢里。
“我们不参加拍卖吗?”任勤勤小声问。
“谁会亲自去楼下举牌子?”沈铎哂笑,“买东西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那赚那么多钱还有什么意思?”
又把拍卖册子丢给任勤勤,“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任勤勤随手一翻,只见不是古董瓷器,就是名家字画,还有一条黄金碎钻项链。
“并不值几个钱。”沈铎跷起了腿,坐在沙发里,端起侍者送来的鸡尾酒,“真值钱,谁舍得拿来做慈善拍卖。收藏古董珠宝也是一门投资,指望这个赚钱的。”
任勤勤噗哧笑:“之前还在我跟前把宜园的收藏吹得天花乱坠,现在就成了一门铜臭生意了?”
“不冲突呀。”沈铎笑道,“艺术品的价值,终归得用金钱来衡量。要有价格,就得有市场。盛世珠宝,乱世黄金。艺术品除了其艺术价值外,都还要具有变现功能。”
“你这么说,艺术家们恐怕不服。”
“我没见过光合作用就能活的艺术家。”沈铎倨傲道,“况且,伟大的毕加索自己也是一名成功的营销家。他自己制定营销策略,谁来吹嘘,谁来反驳,作品的艺术性、思想性该怎么定义,都是他自己制定的。不然,你以为他的画为什么卖出天价?”
任勤勤大开眼界。
楼下的拍卖正式开场,第一幅拍卖品就是一副抽象派绘画。
因画家只能算小有名气,且还没死,画作起价果真不是很高。场下的代理人们热情踊跃地纷纷举牌,将价钱往上抬去。
“你看得出这画家想要表达什么吗?”任勤勤困惑。
沈铎淡然道:“画和文学作品一样,创作出来后,也将诠释权交给了观众。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从作品里所看到的,都是自己内心的映射。”
这说法真是营销妙招。这下没人不把艺术品夸成一朵内涵丰富的花儿,毕竟谁都不想被笑内心贫瘠丑陋。
整个拍卖会,沈铎都兴趣缺缺,最后勉强看中了一副现代油画,才终于摁了一下手里的按钮。
场下的代理人接到信号,第一个将牌子举了起来。几轮竞价,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将油画拍下。
工作人员将画送到了包厢,沈铎并不多看,在单子上签字,完成了今日这场应酬的首要任务。
“有趣吗?”他问任勤勤。
任勤勤说:“我看你倒是觉得没趣得很。”
沈铎笑了:“还是有有趣的拍卖会的,将来再带你去……”
“沈总,多谢你慷慨解囊!”邓祖光又杀到了,看样子还没有找到唐璇,只好在沈铎这里守株待兔。
“待会儿要给受资助的孩子发奖金,还要有劳你上台一趟,也让孩子们好好感谢你。”
任勤勤知道沈铎向来不爱热闹,更不喜欢抛头露面。
果真,就听沈铎说:“行善不求名。孩子们能得到帮助就行。上台就免了吧……”
“小铎。”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笑道,“刚才就觉得背影眼熟,果真是你。你越来越像你爸爸了。”
沈铎神色微微一变,恭敬地朝对方唤了一声:“张伯伯。”
张伯伯一脸慈爱地朝沈铎招手:“来来,我们先喝一杯,待会儿一起上台给孩子们颁奖。”
长辈发了话,沈铎没法再婉拒。
任勤勤眼睁睁看沈铎同那群人走了,明明是被簇拥着,竟然有点被一道圣旨拖出宫门的悲壮。
任勤勤默默同情了沈铎两秒,然后乐颠颠地跑去船头甲板上玩了。
*
派对比先前热闹了许多,宾朋满座,自助餐的桌子上堆满美酒和山珍海味。
乐队们尽职尽责地在演奏,竟然还有情侣能在这么闹哄哄的环境里相拥起舞。看来爱情不仅能让人眼瞎,还能使人失聪。
任勤勤走到甲板上,惊觉岸上的景色变了。
船竟然已经开出了港口!
“这船会沿着海岸开一段时间,然后在东码头停靠。”
搭话的是一个明艳的红裙女郎,只是看得出这份美丽有整容医师的功劳,于是平添了几分廉价感。
任勤勤先前跟着沈铎应酬的时候,在一位男客身边见过她。
那男客是一位媒体大亨。如果不是这个女郎姿态妩媚地依偎着男客身边,旁人很容易误会他们俩是父女。
“第一次来?”女郎熟门熟路地递过来一杯玛格丽特。
任勤勤摇头。不喝陌生人的酒,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女郎一笑,也不勉强,张口就灌下去半杯,好酒量。
“别那么紧张。”女郎笑道,“你男人都不在跟前,你也可以放松一下。不过你也真有本事,能钓到沈铎。大伙儿都对你很好奇。”
对方显然误会了。
“我是沈总的助理。”
“谁还不是助理呢?”女郎噗哧一笑,“沈铎可是有名的凤凰蛋。出身好,长得帅,又从不出来乱玩。可他眼光高得很呢。我这种庸脂俗粉他肯定是看不上,听说名门世家的小姐他也不感冒。”
说着,上下扫了任勤勤一遍。
“美好年代的彩虹宝石项链,裙子也是高定的吧?沈铎很宠你这个助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