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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勤勤一时无法反驳。
“我既然进了邓家的户口本,又吃了那么多苦长大,一走了之,我能得到什么?”
邓熙丹此刻脸上已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婉柔顺。这一副冷厉和果决,才是她真正的面孔。
“其实也很容易。”邓熙丹笑道,“你只需要表现得足够温顺,让他们觉得你已经被驯服了。这样,他们就不会防备你。然后,你需要找到一个痴迷你,对你忠心耿耿的男人。”
任勤勤顺着邓熙丹的话说了下去:“邓家计划对沈铎动手后,你就找到了可以报复他们的机会。那个失踪的保安,就是你的男人。有他在,你掌握了所有的内幕和证据。接下来,就到了你主控的时候了。”
“我可没有参与沈铎的车祸案。”邓熙丹一本正经地声明,“我只是个可怜的,受到威胁,不敢说出去的知情者。”
任勤勤哂笑。
邓熙丹从容道:“如果警方问起,邓家从管家到厨子,从司机到我父母的助理,全都可以作证,我在家里毫无地位可言。我的心理医生也可以证明我有长达十五年的抗抑郁药物服用史。”
“邓小姐准备还真充分。”任勤勤讥嘲。
邓熙丹不以为然:“我只是个利用局势的人,不是个坏人。我可不会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是啊。”任勤勤说,“你利用沈钦作为□□和媒介。邓祖光找沈钦帮忙处理女人,你将那个女人藏起来,用来要挟你父母,分得了公司股票。”
“那是我应该得的。”邓熙丹说,“我姓邓,我为这个家做的,远比我那个废材哥哥多百倍。他都能有10%,我只要8%,已经很谦虚了。”
“那后来找人谋杀沈铎呢?邓祖光还因为这个罪名被关着的。”任勤勤盯住邓熙丹,“就李总当时的表现,我相信这事不是她干的。况且这个陷阱挺明显的,以她的智商,不至于急匆匆往里跳。这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也许吧。”邓熙丹嗟叹,“可惜知情人失踪了。再说了——”
邓熙丹得意地朝任勤勤一瞥,“我听说针管里装着的是生理盐水,不是吗?别说躺床上的不是沈铎。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至于会被盐水给毒死。我说过,我不是坏人。”
任勤勤不由叹道:“你还真恨你哥。”
“其实还好。”邓熙丹说,“我只是厌恶他。我鄙视我爸,让我恨的,其实是李素芳。”
“那你还挺会报复的技巧的。”任勤勤说,“与其报复她本人,倒不如毁掉她最爱的儿子。”
邓熙丹道:“任小姐,和你说话永远这么快乐。”
因为不用点拨就能明白。
任勤勤忽而说:“你和徐明廷背后联手了吧?”
邓熙丹长眉轻挑,默认了。
“‘启东’的投资方内幕,沈铎的人都那么难找出来。我不是说徐明廷能力不行,但是他和你联手,相当符合你的利益,你不会放过。”
邓熙丹抿嘴笑一笑:“我父母为了让‘启东’上套,光是A轮投资就狠狠地砸了一大笔钱。‘启东’有了这笔投资,很轻松地就夺到了G市新城地标广场那个肥标。”
是的。徐明廷说过,他从来没想过夺K国这个标。因为他早有另外一个好目标。
“航世”利用他,他也一样利用“航世”。
“启东”就此打了个翻身大胜仗,徐明廷险中求胜,终于重振了家业。
更关键的事。有那么好一个项目在手,根本不愁“航世”不继续投下去。就算航世撤资,也多得是资方争相掏钱。
而邓熙丹估计也因此在“启东”里拥有了一笔不小的股份。
“徐明廷知道车祸的事吗?”任勤勤低声问。
邓熙丹看着她:“我倒是想说他知道,至少可以让你难受一下——你这么幸运,真是让人看不顺眼。不过,他并不知道。或者说,他知道我父母会对沈铎不利,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我想沈铎自己也有所察觉了,不然不会布置你和唐璇演这么一场戏。哦对了——”
邓熙丹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按照‘航世’和唐璇的协议,只要她退出了竞选,他们就应该给她聘书和股权。假如给不出来,就要赔偿她五百万!真是给她赚到了。”
是啊。好像除了沈铎险些葬身在车祸里外,邓家以外的所有人都获利了。
“你的活儿还没做完吧?”任勤勤说,“你的报复应该才刚开始呢。”
“当然。”邓熙丹道,“我知道,你想问车祸案的事。放心。那个逃犯,你们的人好像已经快找到他了。而要证明是我父母——确切说,是我哥哥买凶的证据,在我手里。等我用完了,自然会交给警方,帮沈铎报仇雪恨的。”
“那希望不会等太久。”任勤勤也不指望邓熙丹会轻易交出来,“沈铎感激你仗义,一定会厚厚答谢的。”
邓熙丹一点头,施施然地走进了电梯中。
任勤勤返回了病房,沈铎正在吃着一块香橙舒芙蕾,嘴角沾了一点奶油。
“聊完了?”沈铎问,“那女人就是条蛇,以后少和她打交道的好。”
“你早看出来了?”任勤勤问。
沈铎说:“不论她装得再像一回事,她眼里都有一点冷冰冰的火,让人很不舒服。”
“你这双眼睛,快赶上孙悟空了。”任勤勤扯来纸巾,抬起沈铎的脸,擦去了他嘴角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