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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四娃有些茫然。
江婉容心疼道:“别怕,舅舅和舅娘在,没人敢欺负你。”
江婉容发现,二姐的两个孩子特别安静,没人跟他们说话,两个孩子能安静一整天,稍微不注意就会把人给忘了,习惯成自然,他们无意识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想而知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周四娃想了想,小声道:“我想要书。”
江婉容笑意深邃:“好!”
顾恒也很高兴,孩子想要书,知道读书上进是好事。
江婉容看向周五娃,摸摸他的头,温和笑道:“你呢,你想要什么?”
“啊!”周五娃睁大眼睛,小小的他见识有限根本不知道想要什么,连忙看向哥哥:“我也要书。”
江婉容轻笑起来:“好。”
孩子们都有了想要的东西,顾恒侧头看向新婚妻子,用一种格外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还忘了一个人,你呢,你喜欢什么?”
江婉容脸颊一红,悄悄瞪他一眼,思索了一会儿道:“买些绣线,再买两个绣架,还有笔墨纸砚。”
顾恒道:“这不算。”
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肯定不能是日常用品。
江婉容想了想道:“再买一些布料吧。”家里存放的布料,全给几个孩子做了衣裳,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她想给顾大哥也做两身衣裳。
顾恒道:“天香楼的脂粉不错,一会儿去看看。”他不懂得女人的东西,但他知道女人爱漂亮,若非李大丫提起,他险些都忘了要给妻子买凝膏。
女人爱漂亮天经地义,李二丫要凝膏,顾恒没有不高兴,他只是有些不喜欢小心机,九岁的孩子就懂得打扮自己,还懂得讨好娘和弟弟,怎么说呢,顾恒没有不高兴,但他感觉有些隔应,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情,对于孩子,顾恒还是比较宽容的,这点小算计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其实,女孩多为自己打算,顾恒心里很赞同,不过,前提是必须懂得分寸,不能太贪婪,太贪婪的人是会吃亏的。
一行人先去了镇上的天香楼,接着才去买绣线,买书,最后问了几个地方才把小鸡崽买到,实在是现在这个天气,懂得养鸡的人家根本不会让母鸡浮崽。
空荡荡的马车,很快填满了一大半。
几个孩子兴奋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买齐所有东西后,江婉容突然想起:“对了,要不要看看三姐,听娘说她在镇上当丫鬟,若是......”
无论若是什么,三姐也不可能赎身。
江婉蓉轻轻叹气,三姐这个年纪,应当早就嫁人了,从娘骂人的话中推断,前些年顾家的日子全靠三姐的月钱支撑,后来五姐被卖,三姐一气之下断了家里的往来,如今家里的日子好过,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报答三姐。
江婉蓉看得出,顾大哥对姐姐有内疚,要不然,他也不会留下几个孩子教导,她听说了村里的不少流言,都说顾大哥家依靠卖女儿为生,但是,那个时候顾大哥才几岁而已,又怎么做得了娘的主,总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处处都能找到借口。
江婉容觉得,顾大哥有时候真不像个农家子,无论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是他自身的那份气度,许多世家子都比不上。
包括家里建的新房,那份奇思妙想,可以冲水的茅房,她在京城也没有见过。
顾大哥读书不多,却仿佛懂得许多道理,对于内宅的弯弯绕绕,有时候说的比她还精彩。
还说那是什么套路,江婉容不懂什么是套路,但她觉得顾大哥真的很聪明,正如她不理解哥哥为什么非要从军,他们已经离开候府,哥哥读书那么好,考科举不好吗,为什么要去边关,弄的现在生死不明。
顾大哥告诉她,哥哥其实别无选择。
上面有个继祖母,还有一个当侯爷的二叔,哪怕他们分家了,长辈依然是长辈,一个孝字压下来哥哥就会寸步难行,更别提二叔也不会让哥哥有出息,随便动动手脚,哥哥哪怕考中科举恐怕也无法为官,甚至无法当官对于哥哥来说还是好事,因为,只有当官才会遭人陷害,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哥哥想要出人头地,唯有从军一途。
只有从军,哥哥才可以不用顾忌名声,武人大多粗鲁,谁在意你名声好不好,有本事就行。
“唉!”顾恒深深叹气,心里十分纠结,突然发现自己一家子仿佛全是极品,大姐、二姐就不说了,三姐……
江婉容问道:“怎么了?”
顾恒吞吞吐吐:“三姐在县城。”
江婉蓉惊讶:“?”
顾恒无奈道:“回去告诉你。”
江婉蓉轻轻点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丫鬟就只有几种出路,能让顾大哥不想宣之于口,三姐……
要么已经身死,要么……
无论如何,三姐是三姐,顾大哥是顾大哥,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只能说人心偏的时候,顾大哥什么都是好的。
两人随意说着闲话,并没发现提起县城的时候李大丫的眼睛亮了亮,继而又恢复成一幅怯弱的模样,她还记得三姨,三姨很漂亮,穿戴很好看,比地主家的小姐还好看,可惜,三年前她家就再也没有三姨的消息。
回到家,顾寡妇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骂,当然,她不敢骂儿子儿媳,也不敢骂几个孩子,因为她怕儿子生气,但是,看见儿子买了那么多东西,还是买给几个外人,她心里实在气不过只能在家里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