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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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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人低下头去,恭敬道:“却是事关前不久赈灾的首功顾以牧顾公子,臣听闻顾公子并非顾家血脉。这原本是顾家家事,并无必要与朝堂之上宣扬,但是臣还听说,这位顾公子,乃是由人冒充,在此等关头以这样的身份混入京城,却不知是何居心,臣认为不得不防。”
    他一开口就将旁人觉得不妥的话都给堵住了,岳晞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位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御史大人。
    “依赵大人的意思,这顾以牧的来历竟是不凡么?”
    “既然有疑虑,便需防微杜渐……”
    “太后,臣有事启奏。”
    这时在群臣后方,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何识君——虽然缇刑司只手遮天,但若是论实实在在的官职,的确是不怎么高,更何况何识君只是一介指挥使。
    不过他虽然位置靠后,这一站出来却无人敢小觑,岳晞也看向他,说:“何大人又有何事?以至于要打断赵大人?”
    何识君恭敬地行礼,不急不缓地回答:“回太后,臣有关于顾家的消息。”
    “哦?”岳晞显然并未想到季秀林竟然会如此配合,赶紧道:“说来听听。”
    “日前君上下旨彻查顾家,想是已经发现了不妥,臣灵敏第一时间赶往顾家,却发现顾家十几口人全部人间蒸发般不见踪迹。”
    “什么意思?”岳晞危险地眯起眼睛。
    她找顾家的麻烦一来是看顾家不顺眼,二来却是冲着言饮冰去的,从未想过顾家竟当真有什么来头,此时岳君行也站出来道:“何大人的意思是区区一个顾家竟能从缇刑司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
    何识君并不接他这软刀子,只道:“顾家乃是赈灾首功,并不是缇刑司的犯人,在接到圣旨之前并无必要严密监控。当然,顾家能做到此等程度,背后必定是有人相帮,至于究竟是何人,仍需要调查。”
    “如今顾家一个人都没抓住,不知何大人从何调查起?”
    “缇刑司自有手段,岳将军若是好奇,可以来诏狱学习一番。”
    “天下皆知没有缇刑司查不出来的人,我自然不敢小觑,只是这么大的目标都能弄丢,我不免想问一问罢了。”
    “要想知道顾家最近的动静其实也不难,只要把邻里都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总有蛛丝马迹的,听岳将军的意思想必应当是十分配合了。”
    这两个人针锋相对,季秀林瞧着只觉得头疼,岳晞也轻呵了一声:“够了!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岳君行赶紧服软,道:“太后恕罪。”
    何识君心中笑了一下,同样告了罪,又道:“太后,关于顾以牧一案缇刑司必定倾力调查,只望到时候不会有人横生枝节便是。”
    顾岳两家比邻而居,何识君这话算是毫不犹豫地指向岳家了,岳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何识君倒是很满意,他倒不是当真胆子大到敢去招惹岳家,只是查案嘛,总得有个借口。若是邻里都不配和,查不出顾以牧所在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要查的也是岳家,有嫌疑的还是岳家,左右不是缇刑司犯难。
    “何大人多虑了。”
    看着这两方人马吵够了,“言饮冰”虚弱的声音才响起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谁也不知道这位体弱多病的王叔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冒头,难不成真是个傻子硬要掺和到季秀林和岳家的争斗中去?
    岳晞同样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只见言饮冰气息不足似的咳嗽了几声,才慢吞吞地说:“关于顾以牧的身份,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如今顾以牧就在我府上。”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那赵大人道:“这怎么可能?言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季秀林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淡淡地道:“赵大人如此激动作甚?我瞧着赵大人似乎是对此事十分熟悉?怎的如此肯定不可能?”
    那赵御史噗通一声跪下来,连声解释:“太后恕罪——”
    岳晞没空理会他,眼神紧盯着“言饮冰”,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皆是为了对付此人,如今顾以牧嫌疑甚重,又在言饮冰手上,他无论如何也洗不脱嫌疑,岳晞本该高兴,可这一切太过顺利,又叫她心思难安。
    “顾以牧的确是有人冒充,并且其真实身份非同一般,被我发现后以免多生事端,因此直接将人关在府中,还未来得及上报,没想到赵大人闻风奏事,竟是有先见之明般,我才不得不在这朝堂之上宣布。”
    岳君行直觉此事不对,他们真正的目标正是言饮冰,若是此事任由他出牌,恐怕没那么简单。
    “言……”
    “那顾以牧真正的身份是……”季秀林没给岳君行开口的机会,淡淡地扫了一眼群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从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便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前朝遗孤嘉懿公主。”
    轰——
    恍如一道惊雷在朝堂上炸开,那赵大人更是长大了嘴巴看向季秀林,完全是一副“你如何知道”的震惊,这样的反应全数落入季秀林眼中,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在鸦雀无声的气氛中向岳晞拱了拱手:“事关前朝,兹事体大,望太后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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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姑娘,你已经走了数十圈了,能不能歇歇?”
    虽然还没到正午,但太阳依旧是晒得怕人,小洛可怜兮兮地跟在唐如卿后面陪她绕着院子转圈儿,脑门儿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唐如卿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一脚踩在院边的树根上,问:“这么粗的老树,想必已经有百年了吧?你说它是这院子里一开始就有的呢还是后来移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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