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看向来人中，程越谷走在最后。她穿过人群走到他边上，支了支他胳膊问道：“你们的庆功宴，可以带家属吗？”
    程越谷点头：“可以的吧，老板就带过老板娘。”
    顾以霖：“……”问了等于白问。
    “……那你可以带我吗？”
    程越谷低头：“不先斩后奏了吗？”说的是嘲她的话，嘴角却带着笑意。顾以霖也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门终于打开，沈亦姝拎着包出来，“走了。”黎斐跟在她身后，大家看着觉得好看又多看了一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颇有点气势。
    路上走着，顾以霖先起哄：“难怪这么晚开门呢。”
    沈亦姝揪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以霖笑：“你说这叫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怎么就碰上了，还这么天雷勾地火的。”
    “什么天雷勾地火，你成语不会用就别乱用，我们现在可还纯洁着呢。”
    “也是，想来才没多久，你应该不至于这么性急。”她继续笑，“我这弟弟家里人可宝贝着呢，家里就这一个，你注意着点，可别欺负人啊。”
    “你当我是你？”沈亦姝压低声音，“你再瞎说的话，要不要我和程越谷说说你和前任们的故事？”
    “别，姐妹，咱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顾以霖连连摆手，而后才转头看向自家弟弟。这刚才没仔细看，现在走近了一看，这还了得。她打开相机放大到他嘴角，火速拍下犯罪证据。相机喀嚓声被黎斐听到，“你拍什么？”奈何她动作太快，已经藏起来了手机。
    “阿斐，我们这么久没见，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今天难得遇到拍张照片纪念一下不过分吧？”
    黎斐还是狐疑，沈亦姝也投过来视线，这才注意到问题。她一把拉过黎斐，走到旁边过道，抽了张纸巾出来，黎斐也不挣扎，“干嘛……”话音还未完，便被她拍过来的纸巾捂住嘴巴，用力抹了抹，总算是擦干净了他嘴角的口红印子。
    黎斐也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低头去看她的嘴唇，嘴角也有口红晕开的痕迹，他直接抬手给她擦去，沈亦姝撇开了头，手上的纸巾翻了个面直接把自己唇上痕迹都给擦了。
    因着刚才是走在最后的，所以默默归队时除了顾以霖和程越谷，倒也没人注意。不过被顾以霖一个人看到也就差不多别想安生了。
    去酒吧是顾以霖开的车，自然把黎斐也带过去了。“深蓝大道”是一家网红酒吧，经常有人去打卡拍照。老板是他们剧院老板的朋友，每次有庆功什么活动，他们也都常去那儿。酒吧里有时候缺歌手舞蹈演员，有时候也会和他们剧院借人，所以双方都非常熟悉了。
    他们四人最后赶到，进去时发现几乎小半个场子都是他们的人，有的在卡座，有的混迹吧台，老板带着几个男演员和酒吧老板在拼酒摇色子，说是酒吧老板输了就给他们免单，他们老板输了，他们这群人就要免费给表演个节目。
    沈亦姝对此不感兴趣，找了个小角落便和顾以霖喝起了小酒，她还真就放了一叠花生米在黎斐的位置前头，并警告他：“不许喝酒。”
    顾以霖踢她脚尖，“干什么不让人家喝酒，阿斐早就成年了，难道是……因为喝醉过后做了什么坏事吗？”
    沈亦姝白眼翻过去：“你到底是不是他姐姐？”
    “好啦好啦。”她笑说着，把另一盘水煮毛豆也推到了黎斐面前，“姐姐给你加餐。”
    没喝一会儿，沈亦姝朝顾以霖使了个眼色，“洗手间去吗？”顾以霖会意，起身，把手包手机都放到了身边的程越谷手上，“帮我保管一下哦。”
    沈亦姝的东西都堆在卡座沙发上，黎斐抬头看她：“需要我帮你看管吗？”她随口应道：“随便。”说完走时也没有回头。
    洗手间外连着一方阳台，沈亦姝对这儿熟悉，推开隐蔽的小门带着她在阳台藤椅上坐下。顾以霖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沈亦姝嫌弃：“离我远点。”
    她笑：“想找我说什么呢？”
    沈亦姝犹豫：“我和黎斐的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她翘起二郎腿，“你是觉得无聊随便撩一撩的，还是真的喜欢想要试一试的？如果是前面那个，我当然是要劝你早点放过我们阿斐了，如果是后面，既然你们互相喜欢，那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棒打鸳鸯吧？”
    沈亦姝叹气：“说实话，我一开始看到他时，确实只是想撩一撩就算了。”
    顾以霖：“我靠，你不是人啊，我弟弟这么帅你竟然只是想撩一撩就拔[哔——]无情？”
    “你看你刚才说的好听，还不是急了？”沈亦姝就知道她那德行，说得深明大义，其实都是私心。她继续道：“但是现在，欸，又帅又乖又贴心的弟弟从哪里找呢？”她说完又叹气：“我刚才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刚才在休息室，你开门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很震惊是吧？但是我发现，黎斐震惊的只是，你怎么来找我了，或者说怎么这么不凑巧我们三个一起碰上了。他并不震惊于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所以……我觉得这家伙是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就是瞒着我，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你不明白？”顾以霖倒是一点就明白，“如果他和你说了他是我弟弟，你还会去撩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