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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献之愕然的看着王徽之,心里佩服王徽之的淡定!竟然连鸟屎也不管,继续睡觉!
见王徽之不在意,阿良把手巾收起来,继续添炭。
哗哗水声从前方传来,王献之寻声望去。
一只小舟从芦苇处划出来,舟上除了船夫外,有一俊秀青年与两个五六岁的孩子。那两个五六岁的男童,长得白嫩可爱。此时正被那位俊秀青年搂着。
那位俊秀青年见到王献之,眼神顿时变得明亮起来。他惊喜的开口问道:“前方是哪家郎君!”
王献之没有马上回应那人,他看了眼王徽之。见王徽之还躺着睡觉,王献之伸出手,扯了扯王徽之的衣服。
王徽之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半坐起来,眯着眼睛望向前方的小舟。
“不知前方二位是哪家郎君?”那青年再次询问。说话的时候,他目光炽热兴奋的盯着王献之。
王徽之面色淡漠的看向那人,语气冷淡的言道:“你挡着我兄弟二人的去路了,让开!”
见王徽之态度轻狂,高高在上,那青年面色微变,看王献之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思。
王徽之忽然站起来,挡在王献之的面前,语气冷傲的言道:“再看一眼,必当令人剐了你双目!”
青年面色灰白,连忙起身,朝王徽之赔礼:“令郎君恼怒,是某之错!还请足下切莫怪罪某……”
王徽之忽然解下裘衣,将裘衣甩到对面小舟上,傲然轻狂的言道:“我以此白狐裘换这二小童。将他二人送到漆子巷王府!”
那青年瞪大眼睛,目光惊恐的看着王徽之。漆子巷王府!那里住着琅琊王氏的一支嫡系!莫非对面舟上的两位郎君是王羲之的儿子!
“遵命!必当将他二人送到王府!”青年面色惨白的点头,再次赔礼。
王徽之冷声说道:“我要你家中所有小童!”
青年的身子微微颤抖,他面色青白,咬牙回答道:“遵命!”
王徽之挥手,那青年立马让船夫划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王子猷一米八!
第41章 戴逵
王徽之坐下来, 沉着脸不说话。
王献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皱起眉头。
王徽之呼了好几口气, 怒气散去,他才开口对王献之说道:“七郎,将一把果核丢到地上。有些会烂在地里, 终究不见天日。有些会破壳发芽, 长出幼苗。长出来的幼苗,有些承受不住风吹雨打, 会早早夭折。而有些幼苗,任凭风吹雨打, 艳阳炙烤,洪水浸泡,无论环境多么险恶,都能顽强的生存下来。”
王献之目光疑惑的看向王徽之, 出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王徽之伸出手,拍了拍王献之的肩头, 目光平静的说道:“方才那人,就是烂在地里,不见天日的烂果核。自诩风流,实则令人作呕!”
在建康时, 王徽之接触过各种各样的贵族。无论是男子好断袖,亦或是女子喜欢磨镜,哪怕是年轻人爱慕老妪老翁,王徽之都不觉得反感恶心。他无法忍受对幼童产生畸恋之人!对着尚不知事的孩童行欢好之事, 真是罪恶至极!这种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王献之点头,明白了王徽之的意思。
王徽之拿起酒杯,手捏着酒杯,继续言道:“当今乱的不只是世道,还有人性。卑贱之人,命如蝼蚁。就如同这破壳发芽,却经历不过风雨的幼苗。如此世道,人连生存都难,谁会在意这些事。”
王献之忽然一笑,灿烂宛若春日花开。脆生生的说道:“你在意。”
王徽之虽然在家很熊,可是他当懂事起来,比许多大人都要明白事理。
王徽之哼了哼,对王献之说道:“七郎,日后若是遇到这种烂果核,便是要如此对待!不必客气!”
王献之点头,乖巧的应道:“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阿陌将煮熟的蟹螯盛上来,开口言道:“五郎,七郎,蟹好了。”
刚煮好的蟹比较烫,王徽之不着急吃。他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然后出声念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言罢,王徽之仰天长啸。
王献之忽地开口问道:“何处水势湍急?”
王徽之转头看向王献之,朝阳落在他的身上,精致如玉的小人宛若一尊金象,灿烂夺目。
王徽之告诉王献之:“剡溪那边水势急湍。不若便去剡溪吧!剡溪景色相宜,有几座山不错!戴安道正好居在剡溪,他的琴艺不亚于谢叔父。到他家中听琴赏画,也可也可!”
戴安道?
听起来有些耳熟。王献之仔细回想,忽然想起了一个有名的历史故事。
王子猷雪夜访戴……
如今故事的主角,就坐在自己的身旁,王献之的目光复杂的瞥了眼王徽之。
提起戴安道,王徽之娓娓言道:“戴安道年长我十岁,他多才多艺,自幼便有神童之名。幼时他曾随其父拜访王仲祖叔父,王仲祖叔父让他当场作画。他便当场作了一幅《渔翁图》,王仲祖叔父看了大为赞叹,言其日后必定大有名望!如今戴安道二十有二,画艺高超,观之令人拍手称绝!”
王献之点头,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大佬。
王徽之伸手拿了一只蟹螯,递给王献之。
王献之摇头,自己伸手拿了一只蟹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