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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顾和判断不出真假,但是这会稽王府的金印的印记, 做不得假!看来,会稽王当真出事了!
殷浩面色凝重地说道:“速将此事禀告太后!还有褚公一事, 也必须得禀告太后!”
顾和摇头,他缓缓言道:“不对劲。”
殷浩皱着眉问道:“有何不妥?”
顾和却没有告诉殷浩他的疑惑,他直接说道:“此事不可张扬。你我先拿出赎金,救出褚公, 再考虑殿下之事。”
殷浩瞪着眼珠说道:“先救褚公?那殿下怎么办?岂能不顾殿下安危!”
顾和不耐烦地回应道:“褚公危在旦夕。若是不能按时拿赎金救他,恐怕会有不测!殿下已经表明身份,那些贼人定然不敢伤害殿下。如今贼人要的不过是钱财罢了!事有轻重缓急,褚公出事在先,距离赎人日期越来越近。顾某之意,是先救出褚公,再另想办法救出殿下!”
殷浩沉默,思索了一番,他点头言道:“就依君孝之言!你我先拿赎金救褚公!浩此前已拿出一万金,如今手头拮据,只怕拿不出多少了……”
说着,殷浩瞥了眼顾和。
顾和心里越发看不上殷浩,他面色淡淡地言道:“先向友人借钱,将人救回来。”
殷浩纳闷了:“为何不禀告太后?”
顾和将粗布收起来,语气冷淡地回应道:“太后处于深宫,她得知此事后能做什么?无非是让武陵王派兵救褚公。当今局势不稳,不能妄动京城的一兵一卒!”
殷浩无奈,只好先听从顾和的建议,跑去找人借钱。
两人走出会稽王府,分别上了自家牛车。顾和吩咐仆人赶车前往乌衣巷。殷浩也吩咐仆人驱车前往乌衣巷。
殷浩的牛车先行一步,顾家的牛车走在殷家牛车后面。
跟了一段路,发现双方同路,仆人停下牛车,禀告顾和:“郎主,殷家的车也是前往乌衣巷。”
闻言,顾和眯起小眼睛。思量了一会儿,他出声吩咐道:“绕道前往王家后门。”
仆人愕然:“郎主之意是要从后门进王家?”
顾和好歹是尚书令,如此身份,应当走正门进王家!自降身份,那也要走侧门进去!如今,顾和却要走后门进王家!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嗯。”顾和点头。
仆人只好驱车绕道,前往王家后门。
今日一早,王羲之就被王徽之拉出门了。殷浩登门拜访,听说王羲之不在,只好先行离开。
阿陌跑回院子,告诉王献之:“殷刺史登门拜访郎主,听闻郎主不在,已经离开。”
王献之点头。
阿陌又说道:“还有一事。尚书令顾公从后门拜访七郎。”
“后门?”王献之诧异了。思量片刻,他开口言道:“有请。”
“遵命!”阿陌转身离开。
时隔一个月,总算再次踏入王家,再见到王献之。
在门外等候时,顾和特地理了理头发,让仆人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虱子。
顾和心情喜悦地跟随阿陌进入王献之的院子。
走进屋内,看到王献之,顾和微微一怔。
王献之坐在轩窗前,午后的阳光落入屋内。淡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让其人温润出尘!
王献之起身,向顾和行礼:“足下请坐。”
顾和回礼,他脱鞋入席间,缓缓坐下,笑着言道:“多日未见,王七郎有了些变化。气质越发出众了!不愧为落雁美郎!如此天人之颜,何人能不倾心!”
王献之听了这话,觉得心里怪怪的。
淡淡一笑,王献之开口言道:“献之近来身子不适,谢足下时常关怀!不知今日足下登门寻献之,所为何事?”
见王献之直接开门见山询问他的来意,顾和只好把来意挑明。他拿出那块粗布,放到案几上,出声告诉王献之:“今日顾某与殷深源下朝之后,登门会稽王府。不料收到了此书。请王七郎过目。”
王献之拿起那块粗布,打开浏览。
清澈如水的眼眸露出震惊的神色,王献之吃惊地问道:“会稽王遭贼人掳走了?”
顾和点头,他暗暗观察王献之。顾和总觉得这件事,一定跟王献之有关系!
司马道生与会稽王离开建康时,顾和在路上碰到了他们。当时他没有在意。过后听说会稽王称病不见客,顾和便开始琢磨会稽王与司马道生出京做什么。今日若不是殷浩拉着他下朝后去会稽王府,顾和肯定还不知道会稽王已经出事了!
既然当时是司马道生与会稽王一起离京的,为何会稽王被贼人掳走,而司马道生却平安无事呢?
自己的父亲遭人掳走,生死不知,司马道生回到建康后,若无其事,一点都不慌乱。甚至,司马道生还在朝堂上附议增加市税这个政策!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如此反常,必定有问题!
武陵王上表提议增加市税,司马道生附议。这二人,都不是有才干之人。竟然会提出这种政策,若说幕后没人指点,顾和是不相信的!顾和怀疑,在幕后指点武陵王与司马道生的人就是王献之!
考虑到殷浩这个人不靠谱,故而顾和没有把自己的猜疑告诉殷浩。顾和打算借此事,上王家试探试探王献之,顺便跟王献之拉近一下关系。
如画的小眉蹙起,王献之低声言道:“上面说,只要拿出十万金,便能将会稽王救出来。此事,不知会稽王世子可否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