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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献之点头,继续看着王羲之。
王羲之想了想,又说道:“殷深源对荀令远与其弟甚是看中。”
“荀令远其弟?”王献之诧异。
王羲之告诉王献之:“其弟大名荀羡,字令则。少有美名,其人如玉。年十五,成帝下旨,命其娶寻阳公主。荀令则不愿尚公主,遂逃婚,后被朝廷带回。最终与寻阳公主喜结连理。”
王献之听了觉得这位兄弟还挺有趣的。他正准备开口询问,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木履走动的声音。
看到王徽之走进来,王献之朝他打招呼:“五郎!”
见王献之也在,王徽之挑眉问道:“官奴与阿耶在闲谈什么?”
王献之告诉王徽之:“我二人在谈荀家兄弟。”
“荀家二玉?”王徽之脱鞋,坐在王献之的对面。
王献之不知道,他望向王羲之。
王羲之颔首,荀蕤与荀羡两兄弟素有美称,被人称为“二玉”。
王徽之干脆躺下来,懒洋洋地说道:“方才你二人一定在谈论荀令则。”
王献之点头,好奇地问道:“五郎与荀令则打过交道?”
“嗯。”王徽之漫不经心地回了个鼻音。
王献之问下去:“五郎觉得荀令则此人如何?”
王徽之没有直接评价荀羡,他语气随意地言道:“苏峻之乱时,荀令则年七岁。苏峻对其甚是喜爱。每次苏峻见到其,必会抱之。荀令则曾与其母言,若是给他一把匕首,他一定寻机会诛杀苏峻。”
王献之愕然,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便有如此心机!
刚才听王羲之说荀羡逃婚的事情,王献之还觉得这位兄弟有趣。可现在听说此事后,王献之只觉得后背发凉。一个七岁的小孩便有如此心机,令人觉得可怕!
王羲之也怔住了,他诧异地问道:“此事你如何知晓?”
王徽之轻哼道:“他醉倒后告诉我的。”
荀羡虽然聪明,但是一碰酒就醉。喝醉之后,就是一傻子,什么话都敢说。
王羲之:……
王献之拧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王羲之:“阿耶,如今荀令则在何方?”
王羲之告诉王献之:“去岁殷深源升荀令则为吴国内史,如今他身在吴郡。”
王徽之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王献之,眉头挑动,他一脸兴味地问道:“官奴有意与其结交?”
王献之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他低声回答道:“只是想了解其兄荀令远。未曾想,荀家兄弟二人都得殷深源重视。”
王献之原本只想向王羲之了解一下荀蕤,没想到荀家兄弟与殷浩关系这么亲近。荀蕤是个直性子,此人不难搞定。难对付的人是荀羡。若是殷浩将荀羡调来京城,这可不妙……
王徽之明白了,王献之想把荀家兄弟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王徽之便说道:“造型展定在下月初,届时我会邀请荀令则与琅琊王来建康参展。”
王献之反应过来,王徽之这是在帮他!
“多谢五郎!”王献之朝王徽之粲然一笑。
王徽之瞟了眼王羲之,突然叹气道:“身为兄长,幼弟有困难,理当出手相助。亲人之间,就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王羲之明白了王徽之的暗示,他语气淡淡地言道:“我可以当你的造型模特,但是不接受脱衣裳登台。”
王徽之轻哼道:“又不让你全脱。就脱衣,不脱裳。”
“那也不可。”王羲之是个有节操的人!让他出卖色相上台走秀?王羲之宁死不屈!
王羲之忽然眯起凤眼,皮笑肉不笑地对王徽之言道:“上回五郎提议让戴安道为我作画时,你是如何说的?”
王羲之当时还真以为王徽之是出于孝心,才让戴逵为他作画留作纪念。没想到一转头,王徽之与戴逵就拿着画作举办了“人间美郎”艺术展!把他的画像拍卖出去了!
王徽之眼神闪烁,不答话。他斜眼看向王献之。
王献之扬起嘴角,笑容可掬地望向王羲之,声音软糯糯地叫道:“阿耶,你是天下最好的父亲。应当支持儿子的事业!五郎第一次举办造型展,将自己的作品展示给诸位欣赏,这是好事,身为亲人应当鼓励!尽力帮助其!”
王献之长得好看,笑起来宛若春暖花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神采明亮动人,十分招人疼爱。
王羲之坐直身子,面色淡淡地说道:“你阿耶是正经人,岂能在诸位面前脱衣?”
王献之夸赞道:“阿耶身材过人,让诸位看几眼又如何?”
说着,王献之站起来开始扒拉王羲之的上衣。
王羲之摁住王献之的小肩头,起身言道:“此事没商量。脱衣是不可能的。”
时光的脚步行走得匆忙,转眼间到了季秋时节。
琅琊王五郎要举办一场造型展,造型展的模特全都是名扬四方的美郎。此消息一出,建康的贵族子弟立马争相登门王家,想从王徽之这里直接购票。
王徽之却以忙着举办造型展为借口,拒绝见客。并且将售票的事情交给了袁质来负责。
于是,众人只好跑去找袁质购票。
刚开始,众人觉得十万金的门票很贵,有意为难袁质。于是袁质只好向众人透露,本次造型展的每一位美郎都是脱衣登台走场。众人一听,立马觉得这个门票不贵了!纷纷抢购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