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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之皱着眉头,眉目之间流露着烦躁的神色,他声音淡漠地问道:“官奴启程了?”
阿良点头:“是也。小奴将谢七带出去后,车队便启程了。”
王徽之伸手抓了抓头发,骤然起身。
阿良纳闷地问道:“五郎?你怎么了?”
听到外面传来王玄之的声音,王徽之走出屋子,冲王玄之说道:“大郎,给我开几副安神的药。”
王玄之诧异,他只懂得美容,其他医理并不精通。这件事王家人都知晓。今日王徽之竟然要他开安神的药?真是怪哉!
王玄之朝王徽之走来,边走边道:“五郎,我只会调养皮肤。你若是不舒服,寻家医过来看诊。”
王凝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王徽之,笑着问道:“五郎心情不悦?”
王涣之出声问道:“可是恼怒先前会稽王对阿耶动手?”
王操之摇头:“我看并非如此!自从周女郎离开后,五郎心情一直不佳。”
去年岁暮,周玥离开了会稽,回建康过年。
王徽之凉飕飕地睨了眼王操之,忽然弯腰脱掉皮靴。
见状,王操之飞快地躲到了王玄之的身后。
王玄之惊讶地说道:“莫非五郎在思念周女郎!”
“闭嘴!”王徽之将皮靴砸向王玄之。
王玄之弯腰避开。
皮靴砸到了王操之的脸上,王操之捂着脸,叫了一声。
王玄之将王操之拉过来,掰开他的双手检查了一下,告诉王操之:“没有伤。”
王操之这才放心,他捂着鼻子说道:“疼!”
王涣之发出啧啧的声音,笑吟吟地说道:“看来五郎心悦周女郎。难怪总爱欺负周女郎。”
“闭嘴!”王徽之心头烦躁,黑着脸转身回屋,将屋门关起来。
王凝之笑着言道:“我看五郎肝火过旺,得寻家医过来看诊,开几服药调理调理。”
王玄之指着王凝之与王涣之说道:“如今四郎、五郎都有心悦之人了。你二人身为兄长,何时才愿意成亲?可别耽误四郎与五郎!”
王凝之轻笑道:“四郎与谢女郎的事,尚未有结果。至于五郎,他还有四载才及冠。何必着急!”
王凝之与王涣之不急,可王玄之急啊!身为长子,他成亲多年到现在还没有生下子嗣。王羲之已经开始催了!王玄之压根不敢将自己不想让何氏生子的事情告诉父母。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几个弟弟身上。希望几个弟弟赶紧成家生子。如此他就可以过继一个儿子了!
王涣之似笑非笑地望了眼王凝之,没有说话。
王操之仰头看着他们,忽然说道:“二郎也有心悦之人。”
王凝之伸出手,揉了揉王操之的脸,柔声问道:“疼不疼?”
王玄之伸手将王操之拉过来,好奇地问道:“六郎,你方才所言何意?”
王凝之出声言道:“六郎在胡言乱语。”
王操之摇头说道:“非也!我猜二郎也有心悦之人!”
“你知道什么?便胡言乱语。”王凝之伸手去拉王操之。
王操之躲到王玄之的身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二郎绝对有心悦之人了!三郎也清楚此事!”
王玄之立马望向王涣之,他眯着眼睛哼哼道:“三郎,还不从实招来!”
王徽之打开屋门,黑着脸盯着众人,语气凉飕飕地言道:“你几人吵够没有!”
几人望向王徽之,瞬间安静下来。
‘砰’的一声,王徽之将屋门关上。
王玄之低声说道:“五郎是不是与周女郎吵架了?”
王凝之若有所思地点头:“有可能。”
王操之想了想,点头说道:“好似如此。周女郎离开前两日,我看到她红着眼睛从五郎的屋里跑出来。五郎肯定是又欺负周女郎了。五郎真坏!他性子这么差,周女郎肯定不会喜欢他。”
屋门再次打开,王徽之阴着脸盯着王操之。
见状,王操之立马拔腿逃走。
王玄之转身言道:“也不知阿琪在忙什么,答应了要给她去毛的,她为何还不归来?”
说着,王玄之走向院门。
王凝之拉着王涣之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王徽之阴着脸,将屋门关上。
心情不悦之人,并非只有王徽之。
周玥坐在台阶上,盯着枝头上的乌鸦发呆。
王徽之说过,有一只乌鸦,每年都会来王家寻他。自从会稽发生了时疫之后,王徽之就见不到那只乌鸦的身影了。
“玥儿,何所思?”
“玥儿?”走到女儿身旁,不见女儿回应,荀灌诧异。
周玥眨了眨眼睛,抬眼看向荀灌:“阿娘……”
“玥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荀灌坐下来,伸手搂着女儿。
周玥摇头,再次转头望向枝头,发现原本停歇在枝头上的乌鸦不见了。她愣了一下。
“玥儿?”荀灌轻声叫道。
周玥垂着眼眸,低声说道:“阿娘寻玥儿有事?”
荀灌不答反问:“玥儿有心事?为何不与阿娘说?”
周玥抿了抿嘴唇,面色纠结。
荀灌柔声言道:“阿娘是玥儿的阿娘,无论发生什么事,阿娘都会帮玥儿的。玥儿难道不信阿娘?”
周玥摇头,她轻叹一声,面色彷徨地说道:“阿娘,玥儿心里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