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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明白他要干什么,会让她在将来的拉锯中占据几分主动。
而李涉没有第一时间答她的话。
他前一刻还在懊恼, 为什么手快撕了自己的袍子, 而不是要她的手帕?下一刻, 就被她问了这个问题。
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没什么理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见她。
但这不能让她看出来, 李涉直觉那样非常没面子。于是他冷着一张脸, 很快拉出一个理由来, 看着她问道:“连弩是否徐佳慧能做出的最厉害的武器?”
于寒舟听到他这个问题,并不觉得意外, 反而想道, 果然如此。
但他不光明正大的邀她谈话,反而夜闯她的闺房,就很没有道理了。她神情冷淡, 答道:“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
李涉原本只是随口一问,闻言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她还有更厉害的本领没拿出来,是不是?”
紧接着又问:“你有更厉害的武器, 是不是?”
他从于寒舟这里,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套出来, 由此觉得她心思极深。本能觉得,徐佳慧懂的, 她都懂。徐佳慧不懂的,她也懂。
这让他心中一片凛然。
当初他看到诸葛连弩,十分震惊,第一时间生出的心思便是:徐佳慧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他要时时刻刻看着她。
而没有比娶她更好的手段了。娶了她,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理所当然的,时时刻刻监控着她。
只是,此刻他却有了别的想法——
于寒舟比徐佳慧更危险!更应该时刻监视着!
他紧接着想道,这个危险的女子即将成为太子妃。而太子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又岂能看住这个女子?
但是她已经跟太子订了亲,反悔不得。便是他,也难以更改眼下的局面。
他握着拳头,薄唇绷得紧紧的,看向于寒舟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即将犯下滔天罪行的人。
好在昏暗的光线遮掩了他的眼神,于寒舟没有看到,只是觉得他的表情不太和善。但她也不介意,这人高兴与否,她完全不在意。
她既不在乎他,也不惧怕他,他心情如何同她有什么关系?于是她道:“您下回不会再夜闯我房间,问这种我明显不会回答的愚蠢问题了吧?”
她直接骂他愚蠢。
一来,他分明可以好好约她说话,哪怕让徐佳慧约她出去也行;二来,他堂堂摄政王,大男主,翻窗都没动静的高手,竟然没有防备至此,被她一刀扎得结结实实。
简直是愚蠢!
李涉连连失利,脸色很是难看。什么也没问出来不说,他连她一个好脸也没得到。被她扎了一刀,还被她骂愚蠢。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你很有胆。”他冷沉的声音响起。
于寒舟便道:“比不上王爷。”
李涉又被噎住,简直气得牙根痒。他极好的视力穿透黑暗,落在她的脸上。她目光冷漠而不含感情,他以为她至少对他有着不喜和嘲讽,没想到就连这也没有。
他甚至不配牵动她的情绪,哪怕一丝一缕。这让他心头不满,又感到无力。
最终,李涉翻窗离去了。而于寒舟在他走后,便点了灯,检查屋中是否有血迹,进行收尾。
半刻钟后,她将屋中恢复原状,心情甚好地吹了灯,躺回去歇下了。
枕头下面是锋利精巧的小匕首,虽然不至于给她带来多少安心,却是让人心情愉快。
过了上元节,时间就显得快了很多。
先是摄政王求娶徐佳慧,掀起了极大的波澜。对于徐佳慧这个才女,眼馋的人多,求娶的人家也不少,但是底蕴却都不怎么样,说不出是笑话还是什么。
如今摄政王出面求娶,顿时扭转了人们的口风,都说只有摄政王配得上这样的才女,又说这等才女也配得上摄政王,竟是一对佳偶。
李泰对此没什么表示。他早在上元节那日见到两人挽手,就猜到两人有情意。他不管这个,反正他有舟舟。
三月,于寒舟嫁入东宫,成了名符其实的太子妃。
李泰的幸福生活来了。
洞房之夜,他便十分兴奋,拉着终于娶到手的太子妃,珍而重之,惜之如宝。
他将自己打理收拾得干净整洁又精神,快快乐乐地度过了洞房花烛夜。
次日面见皇上时,皇上明显觉得自己的儿子仿佛换了一副面貌,精气神十足。
皇上很高兴,想起王阁老对自己说的话,按捺下冲动,赞许安抚了这对小年轻,等三日过后,才押着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向学。
先生也是早就知道内情的,还定下了规矩:“倘若有一人完不成今日的作业,两人俱罚!”
李泰差点就炸了!
什么意思?这是拿太子妃来逼迫他?!
什么有一人完不成作业,不就是说的他?太子妃聪明胜他十倍,怎么可能完不成?!
他原本想着,把太子妃娶来了,就可以两人一起快快乐乐,轻轻松松过日子。没成想,在这里等着他!
偏生他还改变不了。先生是奉了皇上之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说打手心就打手心。
当晚,他捧着于寒舟被打得红肿的手心,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都怪我。”
他自责不已,又十分愤怒,觉得愧对于寒舟,没给她允诺过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