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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芙忍不住看向怀王,怀王面色如铁,自始至终没有把丝毫目光投向楚莞。
上一世,她是被他捧在手心,如花瓣般娇嫩可人的妹妹,这一世,他却不愿多看她一眼。
楚莞被堵住嘴拖下去,殿内只剩下这几个人,皇帝皱眉看向怀王,似在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陛下!”顾怀璋看出皇帝的犹豫,举起奏折,撩袍再次跪倒道:“这是边境百姓泣血写成的名单和请愿书,请陛下过目。”
皇帝一怔,颤着手接过。打开奏折,薄薄纸笺上,密密匝匝全是血迹写就的冤情。
“据臣所知,前些时日匈奴并未入侵边境!那些所谓被匈奴杀死的百姓也颇有疑点。”顾怀璋沉重道:“死难者有几百人,臣曾专门去搜查过,发现死难者中有普通的百姓,还有在牢狱中服刑的人,试问匈奴是如何进牢狱杀人的?死难者家眷血书陈情,望陛下还他们一个公道!”
皇帝双手发颤,原来从始至终都是阴谋,边军扮成匈奴人的模样大肆屠杀百姓,造成边境不稳的假象,引得京营离京出战,再故技重施,扮成匈奴围堵京营人马,借此除掉顾怀璋和京营的势力……
那么多人的性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上位者争权夺利,翻云覆雨的手段……
“畜生!”皇帝狠狠地把手里的名单掷向怀王:“你是在作孽啊!”
名单上,甚至还有两岁的孩童。
皇帝自问从没有亏待过怀王,对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纵容得他为一己之私,做下这般天理难容的事情!
即使再忌惮京营和顾怀璋,他也不该拿百姓的人头和边境的战事开玩笑!
怀王眼看东窗事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受了旁人的蛊惑,一时没想明白才做了错事,父皇……父皇您要保全儿臣……”
皇帝心头涌起被怀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羞辱和痛恨,望着他的眼神冰冷如刀:“朕保全不了你,你回府吧,日后也莫要出来了。”
怀王一惊,这是要就此囚禁他吗?
在那方寸之地度过一生,还不如死了干净!
他登时急红脸颊,对着要离开的皇帝背影喊道:“父皇,父皇您不能……”
皇帝头也不回的打断他:“你如果觉得朕处置得不妥,朕可以让三司会审。”
怀王面无血色地地跌跪在地上。此事若是惊动三司,那他真的是百死莫赎,死后也要遭无数人唾骂……
皇帝的背影已渐行渐远:“朕乏了,你们跪安吧。”
顾怀璋和杨芙瞥了失魂落魄的怀王一眼,并肩走出大殿。
云端灿然的冬阳拨开连日的阴霾,天色再一次放晴。
顾怀璋牵着杨芙的小手缓缓走在日头下,前路铺满他们携手相依的影子。
杨芙娇声道:“王爷,你离开阿芙那么久,阿芙没有胃口,都饿瘦了。”
顾怀璋闻言,轻轻抱起她掂了掂重量,唇角翘起:“我带阿芙吃好吃的,慢慢养回来。”
杨芙缩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声:“王爷要亲口答应,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再也不要离开阿芙。”
风波已定,日后的岁月自然是无限静好。
顾怀璋望着她微含水汽,比桃花还潋滟几分的双眸,动情道:“好,我和阿芙拉钩。”
两人的小拇指缠绕,看向彼此的眼神如望着绝世罕见的珍宝。
今生的好时节,都已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