νρο18.c0м 动怒
郑荀毫无遮蔽总算觉得好了些,六儿软软的,身上还带了丝寒意,搂着很舒服,郑荀瘙痒刚缓解会儿又去亲她的面颊,六儿避开了:“荀哥,我肚子胀,不大舒服,可能癸水要来。”
郑荀知道她的毛病的,掌覆在她小腹处轻揉着。
男人在外奔波好几天,今天又淋了雨,回来也不得歇还起了藓,这会儿真累了,没多会儿就搂住六儿睡着。
倒是六儿不放心,夜里掀开被褥摸着他身子看了好几回,那痕迹渐淡下去,后来再看,只剩几个浅浅的疙瘩,果真是如郑荀所说的,是衣穿不惯的缘故。
六儿松了口气,面上表情骤然变得古怪,似笑又似哭。
庞六儿一夜没睡,就那样睁眼到了天亮。
耳边不时传来男人低低呼吸声,六儿几乎以为自己要睡去,可终究还是没半点睡意。
她想着郑荀外袍上的熏香味,还有那明显的妇人针脚。
想着他如今连麻布衣都穿不得了,虽起了藓子也怨不得他。
庞六儿思绪很乱,郑荀因为每日要上值的缘故醒得早,小妇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跪在炕角将他昨日泡洗过的衣服放在那边烘。
郑荀眉心微动,掀了被子到她身后,咬着妇人白净的耳垂:“六儿。”
男人身上还没穿衣服呢,他啃咬着她的脖子,那点子调情的意味很快变了质,郑荀呼吸渐重,又唤了她声:“六儿。”
声音里藏着浓浓的情欲。
六儿却摸着外袍上细密的针线不说话。
郑荀瞧见了六儿的动作,他等着六儿来问他,依着庞六儿的性子,该不管不顾先骂他一通,郑荀知道,六儿还惦着他的,她自己承认了,惦着他又不打算跟他在一起,难不成好好的夫妻两个真无媒苟合一辈子。
男人心思诡谲,吴主簿那心思他如何看不出来,上辈子是他不介意给对方个机会,后来因为六儿而作罢,现他怀里揣着个真的,又怎会去要个假货。
郑荀故意的,昨日方才会连府衙都没回。
只小妇人却未如他意料中那般反应,她问了郑荀句:“荀哥,你累不累?”
郑荀不解。
“荀哥,你早不是大寨村那个会因一句救命之恩,会因为十两银子医药费和二十两银子束修就入赘了的郑荀。你看你,出门前呼后拥,穿麻布衣都会起藓,也用惯了仆人,你自己没有察觉么,这样窝在这小院子里,跟个市井妇人勾搭在一起,你累不累。”
六儿压根未提补丁的事。
郑荀听得庞六儿这么说,顿觉不对:“六儿……我只得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
庞六儿将衣服递给他:“差不多已干了,荀哥,还有十日到元正日,过后你莫要再来,你再来我就带着元儿和月姐儿搬走,这话我说了许多回,总该作数的。”
六儿没骂人,倒是重重拍开男人的手,郑荀吃痛松开桎梏,她已趁机下了炕。
郑荀想去追她,但自己身上还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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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子
已至年末,郑荀更忙碌,吴主簿那边,私下与郑荀道了两句,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绝口不提自己昨日那心思。
倒真是个当官的料子。
郑荀轻笑:“无妨,吴主簿不用放在心上。”
面上瞧不出任何不满,郑荀性子跟六儿有些相似,是最不喜欢欠人情,梦里因着吴文锦错付的一片痴心,吴主簿在郑荀离开郾城县没几年后可是升了别县县令的。
一个举人、进士都未必能等到的位置,倒让他个秀才当了。
庞六儿那边这样的态度,郑荀也没有再瞒着,将前后事包括那梦里的一段孽缘倒都说了出来。
“六儿,当时也是我思虑不周。”要没后面那梦,吴文锦怕真会成了他妻子。
庞六儿听他说完,倒是不咸不淡地歪头问了句:“她和我长得很像么?”
郑荀点头:“大概几分。”
“若有机会倒是想瞧瞧。”六儿丝毫未再纠结。
她自那日后,面上看着并没什么变化,但郑荀不清楚,六儿已开始给元儿寻学塾。
元儿年纪小,聘请位塾师来家里教授才最是妥帖,不过那银子不菲是一回事。
六儿听闻那些坊间香艳故事,竟有好些篇都是寡妇与先生的,遂直接断了请人回来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理解,这写故事和当
νΡō18.てōM先生的大都是落第的穷秀才,别瞧他们圣贤书读着,那心眼子可同样不少。
隔壁陈家的侄子陈仲尚不就是个例子,三分真情,七分假意,最会骗人。
六儿这边左右未能定下来,腊月二十七,郑荀开始休沐。
他闲着无事,亲自抄录了两本册子出来,给元儿和月姐儿的,是千字文,另一本给六儿写的,则更实用些。
“待元儿先将千字文念熟了,再教他别的。”郑荀不知六儿的打算,只对六儿道。
今日已是岁暮,六儿在院子里架起庭燎,她不想跟郑荀争论什么,并未答他的话,只招手让元儿过来,指着郑荀道:“元儿,你爹可认识许多字呢。”
元儿围着庭燎将短竹子扔进火堆里,竹节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拍手笑:“我以后要跟爹一样厉害。”
庞六儿也跟着咧开嘴,庭燎的火光将印在母子两人身上,比远处落下的斜阳还要耀眼。
天色渐暗下来,熙和九年快要过去。
胶牙饧是郑荀一早从街上买好的,六儿和喜鹊在灶房里包牢丸,一个个用面皮裹成半月形摆在灶台边。
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无论郑荀如何不满,六儿也不肯让喜鹊独自守岁。
喜鹊站在原地没动。
郑荀道:“便就一起罢。”
还是因为六儿退让了一步。
元儿和月姐儿不喜欢酒味,自月姐儿开始,郑荀一人给沾了些屠苏酒,“小者得岁,先酒贺之”,图个吉利。
元儿还好,这却是月姐儿出生后头回跟着郑荀守岁,月姐儿不肯张嘴,直往他怀里钻,郑荀耐着性子哄了好会儿,月姐儿才将沾着的酒舔去。
郑荀将对金镯子套在月姐儿手腕间:“就图个吉利。”
元儿也是一样的手镯,不过郑荀却塞进了元儿兜里,元儿手上还戴着冯商以前给的那对。
连喜鹊郑荀也给了块银锭子,想来是临时起意。
过了子时,待将两个崽子哄了睡去,喜鹊也回了自己屋子,只郑荀和六儿两人坐在屋子里守岁,郑荀才自袖口里掏出个物来。
“六儿,给你的。”是个样式简单的玉簪子,这种玉的,可比金子值钱许多。
六儿还记得将郑荀那镯子当了五十两的事。
她恍惚了瞬,郑荀已替她给簪上,取了面铜镜出来:“六儿,你瞧瞧。”
六儿不想要他的东西,但往铜镜里看了眼,那眉梢长垂,肌肤似雪,见不到一处红斑的妇人,哪里还是两个月前的庞六儿。
都是凭着郑荀那些好东西,有银子也未必能买来的好东西。
说来讽刺,那日她还义正言辞地对着他来着。
六儿收了郑荀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