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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看腻了,穆明雅突然转身,抬起纤细的手臂,直指立在侧后方的萧景厉:“那,我要嫁给太子,做他的太子妃。”
此话一出,朝堂上下俱是一静。
还不等元德帝应下,萧景厉便无比直白道:“孤不娶。”
穆明雅气得说不出话,萧景厉竟敢让她一国公主颜面扫地!他怎么敢当众打她的脸?!
帕延修铁青着一张脸,面色十分不好看。
“这……”宋丞相被萧景厉的直白给惊着了,上前朝太子不赞同道,“自古婚姻之命,媒妁之言,太子虽生于皇家,也不可免俗,圣上都还未发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宋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孤指手画脚?”萧景厉冷笑一声,即使北厥使臣在此,他依旧毫不留情道,“别说是你,就算是父皇下旨,孤也能把圣旨撕了!”
宋丞相气得差点仰倒在金銮殿上,幸亏身边有人扶住了他颤抖的身子。
端王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景厉,沉声斥道:“太子,休得狂妄!若是圣上下旨赐婚,你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元德帝此刻的算盘早已打响,若让太子娶了明雅公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公主毕竟地位尊贵,难以作妾,给太子倒正合适,省得弄个不省心的世族女子,倒给太子找了外援来。
就在元德帝刚打算开口赐婚时,却听萧景厉凉凉道:
“不如试试?”
“端王拭目以待,孤到时候,会如何抗旨。”
刺骨的寒意和杀气密布,仿佛下一刻,萧景厉就能取下上位者的头颅。
元德帝吓得心里一抖,差点连龙椅都没坐稳。
端王双眉紧锁,他自然知道此刻并非对萧景厉出手的最佳时机,于是深吸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穆明雅却不肯罢休,朝萧景厉大声嚷嚷道:“你凭什么不肯娶我?”
“公主休得无礼。”萧景厉声音淡淡,却是反唇相讥道,“你当这是北厥后院?”
“你!”穆明雅气得瞪大了眼,就要再说什么,却被帕延修以眼神制止,只得悻悻作罢。
元德帝此刻已经缓过神来,朝穆明雅和蔼道:“明雅公主莫急,宣朝好男儿多的是,何止太子一个?”
萧景厉很快接过话茬:“是啊,不如让七弟娶她,二人一静一动,倒是十分般配。”
“你闭嘴!”元德帝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怎可能让看中的继承者萧景仁娶一个北厥公主做正妃,于是便继续和蔼道,“除去太子和七皇子,公主可有中意的人选?”
穆明雅冷笑道:“我就是要嫁给太子,若今日嫁不了,也不打紧。太子,不如清算一下与明雅的旧账吧!”
“旧账?”萧景厉嗤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故作刚回忆起旧事,以一种不置可否的语气道,“公主指的是,你在东宫数次企图潜入书房,获取宣朝机密一事?还是那晚,你偷溜进孤的寝殿,结果被孤发配柴房一事?”
朝臣开始窃窃私语,不解这明雅公主怎会待在东宫,听上去还和太子有一腿?可当初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红颜,还有如今金屋藏娇之人,皆是沈念娇啊,何时多出了明雅公主这等艳福?
帕延修一愣,这怎么跟公主与自己说的不一样?事实难道不是公主在东宫受到苛待?
穆明雅也愣了一会儿,突然气得尖声叫道:“萧景厉!”
他居然敢,将她勾引未果的那晚都说出来!一点女子的颜面都没给她留!
穆明雅心里又羞又气,差点要在金銮殿上哭出来。
萧景厉此时上前,主动朝元德帝交代道:“圣上莫要误会,这明雅公主三年前被孤救下,带回东宫成为一名侍女,不料她后来记忆恢复,屡次企图偷走宣朝的文书,溜进孤寝殿那一次,也是如此。”
他这般说,穆明雅暗自松一口气,觉得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得以保留。
只是她有所不知,夜晚溜进外男寝殿一事,已足够将她的名声毁个大半。更不知,新的危机即将到来。
元德帝压下心底的怒意,先是状似平静地疑问道:“哦?这般说来,太子与明雅公主早就认识?她还是你的侍女,太子为何不告诉父皇?”
萧景厉冷冷道:“孤早已怀疑她的身份,可公主自己不肯交代,一心潜伏在东宫做奸细。直到孤将她关到了柴房,公主这才忍不住了,主动出现在金銮殿上。”
元德帝听见“奸细”二字,骤然沉下脸色:“明雅公主,太子所言可是为真?”
穆明雅陡然一惊,跪下解释道:“圣上明察,明雅从未想做奸细,这些都是那个叫沈念娇的女子告诉太子的,她嫉妒太子对我青眼有加,这才屡次诋毁!连带明雅被关入柴房,皆是沈念娇唆使太子的!”
“住口!”萧景厉听见事情波及到沈念娇身上,登时阴沉了整张脸,“明雅公主在东宫时不过一介小小侍女,你倒是什么都清楚?你那一派胡言,可有人替你作证?!”
穆明雅冷声道:“让沈念娇与我对质一番便知!”
元德帝听见沈念娇这个名字就烦,他想也未想就挥手道:“传沈念娇入金銮殿觐见!”
萧景厉陡然攥紧了拳,望着元德帝的视线阴沉可怖,半响后瞥开视线,给福临悄悄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