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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眉眼轻敛,努力与平日表现得不一般些,免得被他认出来。
毕竟小平安跟在她后边混了那么久,可以说是秦京城最熟悉她的几人之一了。
安平王的瞳仁里不辩神色的微光。
但他脸上却是嬉笑着,颇有些不羁说道:“本王在看风景,怎的?这御花园都容不得本王赏赏风景了么?”
姜菀眼皮不抬,视线也未落到他身上。
似是对他浑不在意,扭头看着身侧的繁花似锦,并未搭理他。
安平王也不说话,倚着他身旁的小厮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一双桃花眼潋滟,自带一股不羁与风流。
安平王长得确实好看。
若他再正经些,倒是个英俊潇洒的好儿郎了。
只可惜,姜菀知道,他这副好皮囊底下是个何等顽劣不羁的泼皮性子。
所以他虽好看,但姜菀还是祈祷,他还是莫要去祸害别家的好姑娘了。
就这样做个混不吝的小霸王,秒天秒地,万事不惧。
再由狗皇帝替他收拾烂摊子,倒也过得自在。
两人正僵持着,突然从旁侧花间传来了元璟帝蕴着薄怒的声音。
“你们在作甚?”
“看风景。”
姜菀和安平王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完,两人皆觉得不妥,都低下头来,看着鞋尖。
这模样,反倒让元璟帝越发觉得心生异样,怎么看都是不对味。
安平王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在元璟帝面前,却习惯性的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当元璟帝冷着声音问他:“皇弟,看风景须得盯着朕的妃子看?”
安平王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皇兄,臣弟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罢了。不过仔细看看,倒又眼生了。许是昨日臣弟酒喝多了,才有些眼花了。”
元璟帝一副“你还有脸说?”的表情看着安平王。
安平王眨着眼睛,又恢复了那副不羁疏阔的模样。
而他的余光,则落在姜菀身上,明明是在笑着,却似有深意。
姜菀一双眸子灵巧生辉,波澜不惊。
她不卑不亢的行了礼,便转身告退。
元璟帝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又被安平王拽到了另一边。
“皇兄,皇兄,臣弟有个小事跟您商量~”
“何事?”元璟帝剜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喜欢安平王这个没正经的模样。
“臣弟听闻妙萃坊新得了郁雪丹,您知道那玩意儿多贵重,臣弟手头有些紧缺,所以……”
哦,原来是来找他要银票的。
元璟帝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借。”
“……”安平王委屈巴巴的看向元璟帝,“臣弟发誓,这是最后一回!我以后再也不胡乱花钱了!”
安平王的狐朋狗友多得很,他的手头又松。
所以他虽贵为王爷,却经常捉襟见肘,花钱如流水。
元璟帝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今晚我同你一起去!”
安平王喜上眉梢,桃花眼里头满是亮闪闪的星星,只差没抱着元璟帝晃上一通了:“皇兄,你真好!”
安平王喜滋滋的离了皇宫。
他就知道,皇兄最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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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粹轩。
用过晚膳后,清梨点了一盏灯,清透软和的光落在姜菀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暖金色,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轮廓。
姜菀起了身,轻轻挽起她的一头乌发,露出肌肤吹弹可破的雪白脖颈。
只她略带愁意的目光又落在臂弯处,薄薄的纱衣虽遮住了她的那道浅疤,却遮不住她心底的惆怅。
“清梨,今晚我要出宫。”
清梨点头,立即去外面替姜菀支开守在院里的小卓子。
清梨很少多话,每回姜菀出去办事,她若愿意说,清梨就听着,她若不说,清梨也不会问。
姜菀估算着时辰快到了。
也不敢再多耽搁,几个起落,便翻过玉粹轩院里的那道宫墙,离开了皇宫。
郁雪膏。
这药在江湖中名气极为响亮。
即便是露出深深白骨的外伤,只要有郁雪膏在,不消几日,便能恢复如此,连任何一道浅浅的疤痕也不会留下。
此药是域外珍药,一年只能得几盒传入中原。
极为珍贵,价值连城。
便是用来治寻常的外伤,也无人舍得。
都是用来治将死之人或及其严重的外伤。
像姜菀这样,只是为了抹去自己疤痕的想法,实在过于奢侈。
妙萃坊每月都进行一次拍卖,无论是王侯将相,亦或是江湖侠客,都喜欢来这坐一坐。
总能买到些意料之外的稀罕物。
姜菀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进了妙萃坊。
妙萃坊有个地下大厅,便是每月拍卖之处。
半个时辰后。
姜菀心灰意冷的走了出来。
不出她所料,郁雪膏的价钱太高了,出价之人明显是势在必得,每回报价都比别人高了一大截。
真真是财大气粗。
她劫富济贫,除暴安良,身上本就没什么银钱。
作为妃子的例银更是不够她平日按养颜护肤的方子买的原料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郁雪膏被人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