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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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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观察的太有心,某次他捕捉到宴会皇后在转身后,其无懈可击的微笑瞬间塌垮,面上掠过无限的冷漠和疲惫。
    他笑了。原来他们一样,不喜,却不得不。那一瞬间,她和纽约落寞的形单影只重叠了。
    他们一样,是寂寞的面具人。
    陆淮修在几次错身后清晰地体会到桑伟彦说的“你追不到她”的意思。
    白语薇有很多“绯闻情人”,或者说,她是很多人的“绯闻情人”,可真正承认交往过的只有秦邈,又或者说在秦邈之后她没有真正与谁交往过。即便是汪家的那位,但凡有人问起她,她总是摇摇头,说自己单身。
    陆淮修这份好奇和心动膨胀成跃跃欲试的行动,当他身着名品西装戴上上流面具,披着座上客的身份,她的眼神终于终于幽幽望向了他。
    那晚他真的失眠了,他努力在回味中辨认那一眼有多少是粉饰,他当真如此不起眼,擦身数次竟毫无印象?如果他不是陆淮修,他不是宋家邀请的贵客,是否都得不到她的一眼青睐?
    第二次见面他确认了,她不记得他。
    白语薇的记得直白到让男人羞涩。他只是心动失控后浅尝辄止了一个吻,她便媚眼一挑,丁香舌长驱直入地攻城略地,将他击成一个愣头青。
    是的,和她比,他的一些经验确实贫瘠。
    男人和女人之间横亘着一条无可言说的审美暗流,没有哪个女人不恨白语薇就像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白语薇。
    爱上她很容易,陆淮修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何前呼后拥,知难而上。她总能带来意外的惊喜。虽然每一帧表情都是他深谙的面具后的精秒计算,可她就是有能力让他即便看穿也能沦陷。
    陆淮修必须承认,他爱上了一个很俗气的美丽女人。除了华丽的外表,她有着最庸俗的灵魂。
    痛恨家族纷争与贫穷女大学生恋爱,挣扎后获得“圣父”高位,上演蓝色生死恋,那么脱俗的经历却终是落入了俗套的美艳困局,且一步一步,清晰看穿却仍甘之如饴。
    配合着桑伟彦旗下的媒体推波,白语薇在他无比诚恳抛却矜贵的炽热下默认了关系。陆淮修那晚将白语薇送回家,约了桑伟彦喝酒,他不敢这一晚还同她一起,怕自己得意忘形,怕自己过于激动把一些晦涩的情愫抛之于口,落了下风。
    “真爱了?”
    “我不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
    “怎么说?”陆淮修不解?不知道就是真的?
    “因为这番行事真的不是你的风格。”桑伟彦笑侃他。陆淮修有自己的矜贵做派,找媒体炒作自己的感情,这从来不在他对陆淮修的认识范围内。只能说,为了拿下白语薇,他是放下了自己的原则,如果这都不算认真,那么桑伟彦无话可说。
    和白语薇在东坪芭蕉过完的第一个夜晚,陆淮修搂着她身心皆是满足。
    那之后,他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结婚,他不想再错过。他想要和她一起,走向命运的拐点,他想要名字和她以法律认可的名义一左一右,两相般配,不离不弃。他想和怀里的她共赴俗气的终点。
    一切都很顺利,从心知肚明的拒绝,到深思熟虑掂量后的“yes,I do”,步步为营。
    他们戴着面具,落入彼此的圈套。她不爱进餐,可就算吃堆草也会陪着他。爱的起因是不够坦荡,但那刻的幸福是真的。
    婚讯刊报后没多久,陆淮修收到了一份厚厚的材料,是直接送到的公司前台,没有快递单号可追溯。拆开,全是白语薇的风情轶事。
    白语薇有清高的头颅和完美的面具,传闻夜幕深笼后她会坠入夜场,与群魔一道乱舞,那些桃色消息陆淮修没有去深究过,而此刻验证了她真如他人所说,过着放浪形骸的“交际花”生活。
    作为未婚夫他应该相信她,放下已经截断了时间的过去。可当文字传闻以真实的艳俗画面撞入眼中时,作为一个男人很难不波动。
    吃醋?有。
    愤怒?有。
    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有自以为是的大度和实际斤斤计较的小器,他不例外,可更多的是这些内容物终于揭开了他之前的疑惑,她在用一种分裂的生活掩饰什么?
    放浪奢靡的薄情掩饰求而不得的深情。
    秦邈。
    答案是秦邈。
    白语薇在纽约呆过一个月,那也是他们第二次遇见的时间,原来他暗自欣喜的缘分是她万里寻他的巧合。
    秦毅然以秦特助的身份出现时,她辗转了一夜。她的睡眠向来很差,可从来没有呼吸也乱成这般。他招秦邈亦是为了试探这一答案,每一番试探都是一次猜测的验证。他宁可她没心,嗜爱浮华,如此他愿意借肩鼎力,将她捧成俗媒笔下的“女人该活成白语薇”,也不愿她心在他处,于金丝牢笼中扒望情郎,苦心匿名打钱给他。
    白语薇不喜男人的占有欲,可他不受控的和那些俗气的男人一样,越来越强。也许爱上了一个俗气的人,有些俗也不能免。
    赵霓霏说过,爱你让我变得很丑陋,会慌会哭会暴躁,会自卑会嫉妒会失眠。
    现在轮到他懂了。
    在爱里的人,很难戴面具,他没有办法在她答应求婚的那刻保持镇定,即便他清楚的知道,她一定会答应。他没有办法在知道她流产的那刻保持理智,即便他知道她压根也不想要孩子。他没有办法在知道她对秦邈余情未了,还宽容地装作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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