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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如此霸道的他，她就算还想说什么，但也保持了沉默。
    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她和傅庭凌只是目的不一样而已。
    她可以为了慕岚去死，而傅庭凌却不能看着她为慕岚去死。
    她知道他还喜欢她，可她的心里只有慕岚一个人了。
    她嫁给了慕岚，做了慕岚的妻子。
    “你先好好睡一觉，慕岚那边的事情我会让人留意的。”他拍拍她的肩膀，慢慢地收回手。
    这是傅庭凌能做的最大让步。
    他也是人，纵然光明磊落，可他也有自私的时候。
    他喜欢她，就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待在自己身边。
    他能帮慕岚几分，已经算是仁慈了。
    他真的做不到那么大度。
    江满月机械的躺下去，扭头看向窗外的飞雪，手指把被子攥得紧紧的。
    “睡吧。”他柔声。
    江满月就和没听到一样，把自己的思绪都放空了，空洞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那样黑暗的夜，像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把她狠狠地吞噬。
    傅庭凌眉眼黯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推动着轮椅往外滑行。
    他没回头，江满月却忍不住侧眸看他的背影。
    她眼睛里溢出了冰冷的泪水，沿着耳边坠到脖子里。
    “傅庭凌，对不起。”
    她哽咽道。
    傅庭凌推轮椅的动作一顿，僵硬的回头。
    他入眼所及，是她满是泪痕的脸。
    “为什么说对不起？”他攥紧了轮椅的手柄，额头的青筋稍稍突出，一双眼幽深如寒潭。
    江满月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泪水遮住了她的视野。
    她突然就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去。
    她赤脚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和他的目光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我没有想要对你发脾气，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太害怕了，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怪你，我知道你怕我出事。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可我就是担心他啊，我一想到会有不好的结果，我就好怕。我怕啊……我怕我再也等不到他……”她泪如雨下，断断续续的哭喊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总觉得他最后望过来的那一眼，充满了压抑的悲伤和绝望，她突然就喘不过气了。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傅庭凌大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救她和孩子。
    她怎么能因为慕岚的事情对他发脾气呢？
    不应该。
    她不能让真心为她着想的人难过啊。
    卧室的门微微打开，走廊上的昏黄灯光沿着门缝倾泻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划过一抹暗光。
    他的神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温软柔和。
    他坐在轮椅上，侧身望向她，他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炽热的情绪，薄唇抿得紧紧的。
    两人的目光对视，明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江满月觉得好像度过了数万年的光阴。
    周围的一切都定格在此时此刻，世界都成了黑白色。
    唯独她看得真切，他眼里跃动的那深沉炙热的目光，好似明亮星辉划过长夜星轨，轰然坠落在她的眸中。
    他眼里那一抹光，永久不衰。
    他定定的看着她，薄削的唇瓣一张一阖，唇齿碰撞间是沙哑而生硬的字眼：“是我不好，是我没有顾忌到你的情绪。你别哭，我知道我没有他做得好，但我一定会努力的学习，我一定会努力的对你好。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慕岚在这里的话，他一定有办法哄你，他甚至根本就不会让你掉眼泪……”
    慕岚的性格就是细致而温柔的，而傅庭凌不善于表达情绪，冷峻逼人。
    这就是他们最明显的区别。
    满腔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她哭得嘶哑了，“没有，没有……不是你不好，是我太任性了。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他的手抚上她苍白的脸，指尖留恋的在她眉眼间徘徊。
    “是我让你难过了。”
    他总是这样子，连对她好，都要让她哭……
    他做这一切是得有多失败呢？
    她为什么总是哭呢？
    滚烫的泪坠到他手背，他倏地就感觉到一股灼烧的痛，手背上的血肉被腐蚀了。
    他猛然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他做得还不够好，所以她哭了。
    他压抑着喉间的哽咽，“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哪怕慕岚不在了，我也会好好的对你。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她还是在哭。
    他突然觉得好挫败，不管做什么都比不过慕岚啊。
    他明明只是想要对她好而已，怎么还把她弄哭了？
    他明白了。
    他从来就不是她的选择，哪怕慕岚如果回不来了，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她心里眼里都只是慕岚。
    他只是一段过去，一段不会让她驻足留下的过去。
    而她要去的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那个远方，是没有他的地方。
    她曾经所有的专注和爱都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傅庭凌……”她神色有些害怕。
    他却突然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让她的额头抵在他温暖的胸膛前，让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度。
    就在她要挣扎时，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满月……”他的喉咙哽得很厉害，“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她全身都僵硬了，抬头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
    “你有办法救他吗？”她喑哑道。
    傅庭凌突然再次抱紧了她，她被迫贴到他的胸膛，隔着衬衫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的呼吸有些凌乱。
    此时，他慢慢地开口了，声线低低的，生涩得很：“我明白了。”
    他回她这么一句话，江满月顿时觉得疑惑。
    他明白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回答，他又明白什么了？
    她看不透他了。
    他俯身，薄唇贴近她的耳边，他沙哑温柔的嗓音就贴着她的耳膜响起。
    “我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他会没事的。”
    “你信我一次。”
    这样的他让人觉得古怪不已，江满月惊慌失措，没有回答他。
    他却执着地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声音带着不可闻的哽咽。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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