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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可面上神情却从容得很,那倨傲的模样像是个钩子一般,要将人的心硬生生吊起。
“殿下,你意下如何。”鲜钰见她不答,又慢悠悠说。
这话明明细软如丝,却似是在逼迫人开口一般。
确实像个钩子,厉青凝已被吊起了,心高高悬着,心尖都快抵至嗓子眼了,痒得发慌。
厉青凝未侧头看去,可眼眸却微微一动,余光之下,只见身边那红衣人一脸懒散之态,没半点正形。
她微启朱唇,半晌才目不斜视地道:“你倒是说说,想如何得罪本宫。”
鲜钰垂在身前的乌发在桌上蜿蜒着,她定睛看了厉青凝一会,想在她面上找出一丝丝破绽来,可没想到这人就是心比磐石,怎么都不动一下。
“殿下想我如何得罪?”她一字一顿地反问。
厉青凝着实不想再谈论此事,若是从前,她万万不会想到一些不堪之事,可偏偏梦里那人处处“得罪”她,还勾得她也屡次在梦中做出些不能入目之事来。
“你也不想想得罪本宫有何后果?”厉青凝冷声道。
鲜钰确实不怕,不但不怕,她还笑了,“大不了被殿下惩罚一番。”
厉青凝当真怕了她,一说罚就想起红绸,一说起红绸就想起戒尺,这使得她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喜好一般。
她眼眸也不敢转上一转,惟恐一转眼就对上身边那人一双故作迷离的眼。
身侧的人是不太端庄了些,心思行事也颇不正经,她万不可同流合污。
“本宫不罚你。”她听见自己的唇齿间挤出了这么几个略显低哑的字来。
鲜钰坐在一旁,索性伏在了桌上,笑弯了眼看那坐得腰直背挺的长公主。
她暗忖,明明眼眸都已悄悄震颤了一下,还偏偏装模作样地看着面前的菜肴,这一桌菜肴有何好看的。
“说吧,此番来此有何事要说。”厉青凝寻思着这人也不是无故来此的。
鲜钰这才收敛了些许,“殿下可有觉察到,陛下兴许不是无端端病了的。”
厉青凝眉心一蹙,她虽已有考虑,但依然不大敢确定。
闻言,她侧头就朝鲜钰看了过去。
方才还搔首弄姿,浪出花来的人竟坐正了一些,“我随凤咸王见了陛下,观他面色古怪,不像是寻常顽疾重病所致的。”
鲜钰细细回想了一番,又道:“他面色苍白发青,可唇色淡中又似是带了些紫,似是中毒一般。”
“本宫也觉得有些古怪。”厉青凝微微蹙眉。
鲜钰颔首,忽然恨恨道:“他身侧跟了两个修士,看着装应当是两大宗门的,修为当修为颇深,我一时竟看不出来深浅,不知殿下可有见过那二人?”
厉青凝细细回想,她回来这几日只见过厉载誉两回,他身边确实是跟了两个修士。
“两大宗门闲不住,怕是早已横插一脚了。”她淡淡道。
鲜钰越想越是气愤,以她前世的修为,万万不会看不出这二人的深浅,若是丹阴残卷下卷在手,定然早就能恢复前世修为了。
此事怪谁,还不是得怪这假模假样的长公主。
“这便是本座此番来要讲的第一件事。”鲜钰眸光渐渐尖锐了起来。
厉青凝不明所以,不知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话锋一转,连自称都变了。
“若非本座境界不能突破,也不至于顷刻间看不出那两人是何境界。”鲜钰咬牙切齿。
“这又关本宫何事。”厉青凝呼吸略微一滞。
“丹阴残卷究竟是在慰风岛还是在你身上?”鲜钰侧头睨她。
厉青凝眉心微蹙,“你要丹阴残卷做什么。”
“自然是用来练了!”鲜钰也不想隐瞒。
听了这话,厉青凝顿时想通了。
为何她总会觉得鲜钰这功法路数十分古怪,与正道相去甚远,甚至反其道而行,实在诡谲,不曾想竟与丹阴卷有关。
“你练了丹阴卷?”厉青凝脸色一沉,“丹阴卷下卷一直在慰风岛上,你是从哪拿到上卷的。”
“本座自然有法子能找到。”鲜钰扬起唇角。
厉青凝心猛地一跳,她看鲜钰满目不屑,脾性又如此反复无常,说不定和丹阴残卷脱不开关系。
她沉声说:“你可知练了丹阴卷会有何后果?”
“不知。”鲜钰不以为意。
厉青凝蹙起眉,看鲜钰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气从心来,但气归气,不至于动手。
鲜钰嗤笑了一声,听厉青凝那语气似质问一般,不由得想起前世之事。
前世时,她找遍东洲,就为了那残缺的下卷。
没有下卷就不能突破,若不能突破,就对抗不了和数小宗门联手的两大宗,若对抗不了,她和厉青凝就必死无疑!
可偏偏厉青凝要捂着这残卷,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透露,至死也瞒着她。
没想到此世仍是如此。
鲜钰冷哼了一声,心知她一步步退让只会纵着厉青凝,既然吃硬不吃软,那她就不客气了。
下一刻,她在鼓凳上腾身而起,朱红锦鞋在地上一点,疾疾朝前袭去,“殿下不给,本座还不会亲自拿么。”
“先前在岛上时,你确实不知丹阴残卷在渡雁台上?”厉青凝甩袖后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