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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是说了让您别在门口等么?外面风大,你现在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再出个好歹来,你非得吓死我么?”关绪拔了车钥匙下车,笑着上前一阵轻飘飘的抱怨。
老爷子也不在意,摆摆手说:“你爷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没那么娇气。”
他们祖孙二人说这话,罗一慕也抱着简令下了车,老爷子看到生面孔,愣了一下,“这位小朋友是谁?”
“之前在电话里忘了跟您说了。”关绪笑着介绍,“这是简令,是我和阿慕刚认识的好朋友。”
“关爷爷好。”简令因为没有给关老爷子带见面礼,底气不足,笑容都有点发虚。
关爷爷是知道罗一慕的脾气的,这孩子长到三十多岁也从没见她和什么人亲近过,现在居然主动和人亲密,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听到简令是罗一慕的朋友,对她的态度愈发和蔼可亲,笑得竟比平时还慈祥一些,“原来是绪绪和小慕的朋友啊,欢迎欢迎。”
关爷爷年轻时就是个不安分的人,到老来思想也比同龄老人更开放一些,关绪和罗一慕很早就在他面前坦白了性向,他当时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只要你们几个孩子能过得高兴幸福,别说喜欢同性了,就是喜欢的对象不是人爷爷都支持你们,有喜欢的人只管带回来,爷爷照样拿她当亲孙女疼,你们父母要敢说半个不字,你们让他们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思想是不是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还古板。”
所以要是换一个家长,看到自己家孙女带回来的是个女人,而且这女人看起来还非常不正经,不仅被自家孙女抱在怀里,头发还染了个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紫色,他们非得气炸了不可,但关爷爷非但不生气,看到简令被罗一慕抱着,还一脸关切,“小令这孩子的腿是不是不太好?怎么手上也打着石膏呢?受伤了?”
“前段时间不小心摔了一跤,谢谢关爷爷关心。”简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刚去医院复查了一遍,医生说没大碍的,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关爷爷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关绪也已经把简令的轮椅搬出来了,罗一慕把简令放在轮椅上,推着她一起进屋吃饭。
吃过晚饭后关爷爷硬要留罗一慕和简令两个人在家里住一晚,让保姆给她们收拾客房。
“关先生,请问收拾几间房啊?”保姆跑过来问。
虽然简令很想跟罗一慕睡一间屋子一张床,可她还是看了看罗一慕,用询问的目光征求她的意见。
“两间。”罗一慕平淡地说。
“睡什么两间,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要做,爷爷也是从你们那个阶段过来的,难道会不知道么?我可不是什么老古板。”关爷爷自作主张驳了罗一慕的话,对保姆说:“一间就够了,记得把离我的卧室最远的那间客房收拾给她们。”说完还觉得自己办了件大好事,调皮地冲关绪挤眉弄眼,简直就是个老顽童。
关绪看罗一慕一脸沉默,一面为罗一慕的心理状况感到担心,一面又因为罗一慕吃瘪而感到好笑。
简令更是在心里疯狂为关爷爷疯狂呐喊,关爷爷你真是比我亲爷爷还亲啊!太了解我的需求了!为你点一万个赞!
桌上的人都挺高兴,只有罗一慕的神色淡漠,吃完饭后早早离场,“你们慢吃,我需要备课,回房查点资料。”
但是她明天根本没有课。
简令看着她孤单离去的背影,她的脊背还是那么直,她的脚步还是那么稳,可简令为她感到忧心忡忡。
吃过晚饭,他们三个人移步客厅,边看电视边聊天,关爷爷问了简令一些基本情况,比如她今年多大,做什么工作,父母是干什么的等等,简令一一回答了,说到父母时停顿了一下,含糊说自己父母全都离世多年了,惹得关爷爷的一阵心疼唏嘘,说以后让简令不用见外,把他当成亲爷爷就行,常来家里玩儿。
真正对人好是很容易就能感受出来的,按理说关爷爷也是超级富豪,简令来之前心情就很忐忑,总觉得他肯定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人,就和简令上次在罗家见到的老妇人一样,谁知道关爷爷这么慈祥和善,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对简令言语中的关爱简令真的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有点像简令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简令只觉得很感动,红着眼睛说谢谢爷爷,鼻子有点酸。
简令和关爷爷在客厅聊天,而关绪则独自在院子里喝茶,关爷爷年纪大了,睡觉时间很早,不到八点就说让简令不要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就行,然后他先上楼睡觉去了,他走后不久,简令也待不住,推着轮椅出到院子里,只见关绪面前两个杯子,她正在往第二个杯子里倒茶。
“极品铁观音,我爷爷的珍藏,今天你有口福了。”关绪把其中一杯茶推到简令面前的茶几上,“尝尝。”
“谢谢。”简令端着茶杯胡乱抿了一口,她嗜甜,唯一喜欢的茶就是奶茶,还是加双倍糖的那种,对眼前这种绿茶欣赏不能,在她看来这种不加糖的茶除了苦味根本尝不出任何其他味道,真不知有什么好喝的。
再说简令心里装着要紧的事,即使现在在她面前放一杯双倍糖的奶茶,她也照样喝不出味道来。
关绪知道简令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她不疾不徐地饮完一杯茶,又倒了一杯,才开口,“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