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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起来,向机场开去。
良久,童敬远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童淮干巴巴地笑了笑,转过头悄悄松了口气。
童敬远盯着儿子毛茸茸的后脑勺,眯了眯眼。
不是他多心,这小孩儿听他提起薛庭时是真的在紧张。
但这好像又推论不出什么。
他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崽。”
“嗯?”童淮又受惊似的抬起眼。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爸爸说。”童敬远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毛,语气认真,“不用瞒着爸爸。”
童淮眨眨眼,吞吞吐吐:“真的吗?”
童敬远点头。
童淮含羞带怯:“……爸,前几天你书房里那个花瓶是我打碎了藏起来的。”
“……”
童敬远气结,一巴掌扇他头顶上。
小王八蛋。
童淮的情绪总是来得快、走得更快,在车上心情低落忐忑了一路,下飞机到了童老爷子那边,心情又敞亮了。
童老爷子和老太太买了个牧场,亲手打理着花园,为了勾引孙子常来,还养了条哈士奇。
童淮跟傻狗亲亲热热的,很快玩成一团,每天陪二老遛狗,然后就借口打游戏,抱着平板溜回房间,跟薛庭视频或者打电话。
出成绩那天恰好是除夕夜,许星洲把成绩发到群里,顺便发了个红包。
许星洲:老师也不想大过年的让大家不快乐,不过分数正好出来了,就顺其自然吧。除夕快乐。
童淮正在沙发上躺着逗狗,看到消息,深吸了口气,飞快打开文件。
成绩表跳出来,第一果不其然是薛庭。他喃喃地念叨了声“不愧是你”,往下一滑,就看到了自己。
不多不少,正好500分。
作弊似的英语帮了大忙。
童淮瞬间乐疯了,抱着惊恐嗷嗷叫的哈士奇使劲亲了两口,奔出房间,迫不及待地靠在门口给薛庭打电话:“庭哥!看到我分数了吗!”
隔着遥遥几万里,薛庭的声音含着点笑意:“看到了。”
“叫哥哥!”
薛庭说话算话,顺从地叫:“哥哥,真厉害。”
童淮满足了,眼睛笑得弯弯:“除夕快乐!”
薛庭嗯了声:“除夕快乐。”
听着他的声音,童淮静了静,心里痒痒的。
他很想往薛庭怀里蹭,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听他温和又纵容地叫自己淮崽。
傻狗跟了出来,他顺手摸了把,也不知怎么,心里话就脱口而出:“婷婷,我好想你。”
还没等到薛庭回应,他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霎时童淮背后一寒,呼吸顿住,回过头。
童敬远站在他身后,目光掠过他的手机。
父子俩对视片刻,童敬远朝脸色发白的童淮笑了笑:“在跟同学打电话?”
“……嗯。”
“等会儿该吃年夜饭了,别太久。”
童淮僵硬地又点了下头,看童敬远把傻狗牵走,心里惶然。
听到了吗?
还是没听到?
他不小心摁断了电话,薛庭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发来几条消息。
婷婷:怎么了?
婷婷:被你爸爸听到了?
童淮的心脏狂跳不止,深吸几口气,收拾好紊乱的心绪,迟疑了一下才回复。
不直很卷:没有,被狗碰到了
应该……没有吧。
第55章
那一通电话后,童淮提心吊胆了几天,偷偷观察童敬远的一举一动。
过年休假期间,童敬远过得倒是很健康,清早把儿子提溜起来一起晨跑,白天陪陪两位老人家,晚上去书房处理点事情、看看书,毫无异样。
如果童敬远有听到,那多少也会问一句。
应该是没听到。
童淮关注了几日,慢慢放下了心,每天早早溜回屋里,跟薛庭视频着,聊天写作业。
有时候不说话,各做各的,也不会觉得无聊。
只是童淮总觉得不习惯。
之前每天都能见到薛庭,即使周末不用去学校,他也有理由溜出去,跟薛庭找个咖啡馆,点上一杯咖啡一块蛋糕,慢悠悠地磋磨一整天。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小时候,他被爷爷奶奶带走,很少能见到童敬远。
那时候他也天天想爸爸,但和思念薛庭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被这种陌生的思念催促着,到薛庭生日的前一天,童淮坐不住了。
他琢磨了会儿,发消息给俞问:军师!帮个忙!
一条梦想当海王的鱼:?
不直很卷:明天庭哥生日,我该用什么理由溜回来?
这个年纪都很重视生日,俞问就恨不得一年能过十二次生日,立刻对此表示高度重视。
军师馊主意一箩筐,思考了会儿,坑到自己头上:你就跟家里人说,我出车祸腿受伤了,你回来看我。
童淮被好兄弟的牺牲精神感动得稀里哗啦,立马跑下楼,找到爷爷奶奶,发挥十分的演技,把这馊主意说了出来。
俩小孩认识多年,童老爷子跟老太太也知道他们关系好,闻声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童敬远在爹妈面前没有话语权,坐在边上,看童淮止不住往上翘起的唇角,眉心突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