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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楚时喻眼睛更想流泪了,而贺西景看着他也不忍,表情难忍。
那人伸出大手想拭去他眼上的泪珠,可余光看到就在那身后的对方父母,硬是忍了回去。
一切都还没落定,贺西景怎么敢去帮他擦眼泪。
所有动作做出去后只能缩了回来,贺西景还是担心他,手稀稀疏疏往自己兜里摸索了些许,最终掏出来一张纸巾。他递给楚时喻,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原来刚才聊天记录里的有事是这个意思。
楚时喻看着他,愣愣的问:“为什么会到我家里来?”
贺西景看着他,眉眼是从未有过的深情。
从没有许过余生,可此时看到他的这一眼,却恍惚过了一万年。
一直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又怎么忍心。
贺西景看了他一眼,接着将目光看向身后,郑重的说道:“我说过,不会留你一人来面对。起码,我陪你一起去面对所有的难关。”
包括与家长坦白。
他让楚时喻让了道,自己脚步稳当的站在严娇面前。
先是抱歉的对着两名家长鞠了一躬,贺西景才说:“伯母,对不起,是我喜欢时喻在先。”
贺西景主动的诚然了,包揽了一切的责任。
家长都还没说话,贺西景声音沉重:“我知道这个事情让你们觉得荒谬,也许还会觉得如此的荒唐。可我要说的是,性取向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后天改变。与如今的窘迫困境与之相比较,我们在一起时也是经过了重大的考量以后。相恋都如此容易,我不想与他分开……”
我不想与他分开。
一字一句,句句真情。
这是一个主动坦白与承认的话语,同时也夹杂着贺西景的企求之音。严娇看着他表情一直在变化着,最终只是捂了捂自己的心口,还在保持着最初的冷静。她忽然咳嗽了一声,闭上了眼:“你先让我冷静一下。”
离那通电话过去已久,他们已经在家里耽误了太多时间。
严娇反复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收起了先前的情绪,好在还没有失控。她静静的回头看了一眼楚荆南,认命的说道:“先走吧,起码先带这俩孩子去趟学校,听听领导怎么说吧。”
这话其实是松下来的趋势,一旁的两人不约而同都将那股紧张的气氛淡了下来,赶紧拿起纸巾将情绪整理好。
司机在前面开车,贺西景和楚时喻战战兢兢的坐在身后,双眼微垂。
一旁的严娇静静的问,“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敢来先替时喻承认,那么贺西景有没有胆量让自己的父母知道。
严娇心里是怎么想的,由此也能看出这孩子的真实品性。
静静问出了一个考验,贺西景立刻答道:“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与他们通过电话。”
贺西景的家庭因素其实是复杂的,但他这个人向来懂得担当,不是胆小之人。
事情已经闹大了,他决定坦诚,第一时间就与自己的母亲通了电话。
年少时几乎没多少时间相处的母子俩隔着越洋电话谈了许久,最终那边为他松了口。
贺西景的母亲表示,“你独自生活那么多年,我知道,你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儿子有担当有胆量,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也相信感情一事你也懂得分寸。你的老师,我会找他谈谈。”
为贺西景松了口。
思及此,贺西景尚有信心,看着严娇说:“我的母亲知道我会承担责任,她相信我。伯母,也请你相信时喻。”
相信时喻。
这句话似乎击中了严娇的心脏,让她好半天没说上话来。
最终车子还是停在了学校门口,周六时学生并不多。
一群人看似浩浩荡荡的进了校门,但实际上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其沉重的。严娇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打开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静静的说了句:“主任你好。”
两方说完话后,那教导主任还若有似无的看了眼还站在一起的这两个人,眉毛一挑:“你们俩坐这。”
两个凳子是隔开的,让楚时喻和贺西景先坐了上去。
但眼下这个情况,好好的坐完全程怎么可能。连穿着矮高跟的严娇都没打算坐,往那办公室靠近了一些距离,颤抖的问:“主任,你要说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教导主任有些错愕,接着说道:“既然知道了,那我们不如来谈一谈如何处理这件事。”
贺西景反问,“主任您想如何处理?”
都叫家长来了,处理事情当然还是他想开这个口,又怎么会让家长来打商量呢。
说是叫家长,不如说是让家长过来妥协学校方的意见。
教导主任听他说话觉得耳朵一刺,脸上有些难堪:“你的父母呢,贺西景?”
贺西景家里的情况学校的老师基本都知道,他是优秀学生,哪怕是没教过这个班的多多少少也有耳闻。
如今这样问不是教导主任他不知道,而是他认为如此重要的事情,再不能来也起码打个电话来。
以此彰显事情的严重性。
贺西景说:“我的监护人不在身边,但我也有权利做自己的主。”
不卑不亢,直接将教导主任明里暗里想要进行的行为给挤兑了下去。他脸一绿,急吼吼的说道:“起码接个电话,这样才能两边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