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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晟对上他好奇的模样,也没瞒着:“其实常老对楚国人不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缘由,不过朕刚好是知情人之一,略知一二。常老算起来这会儿刚好年过半百,他几年前告老还乡隐居山林,他退居幕后之前,终生未娶。朕得知常老不仅已经成婚并诞下老来子时也挺意外的。常老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困潦倒,好在他天赋高,做学问很有一套。”
常老本名唤作常玉闻,他家里很穷,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双亲,独自一个人长大,活下来很不容易,不过虽然穷,他却有心想往仕途上走,出人头地,加上他的确很有天赋,也得了当时的夫子的看好。
不过常玉闻家底太薄,他一边读书还要一边打短工,而他常年打短工的那家姓周,周家有个跟常玉闻年纪差了几岁的周姑娘。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周姑娘越长越姿容绝色,及笄之后更是媒人踏破门槛,只是周老爷也知晓自己姑娘这姿容以后定有大造化一直没点头许配。周老爷却不知私下里周姑娘与模样极为周正为人也正直的常玉闻私下两情相悦。
周姑娘知道自己父亲肯定不会同意两人的事,是以平时不敢泄露一二,只商议等常玉闻成了秀才公有了底气再前去提亲,到时候看在对方可能有出人头地的可能也许就能答应。
本来这事只许等常玉闻来年中了秀才即可,可谁知那一年镇子里有个楚国来的商贾途径此处,意外得见外出游玩的周姑娘一面,当时惊为天人一见倾心,打探过后直接留了下来,不日就上门提亲。
周老爷一开始不同意,可无奈这商贾出手颇为大方,绫罗绸缎金银玉器成箱的买来抬到周府,渐渐打动了周老爷的心。周姑娘知晓之后大闹了一场,直接将她与常玉闻的事摆到了台面上,周老爷大怒,直接将周姑娘禁了足。
那商贾知道之后也不恼,只是私下里却给常玉闻设了套,让他被诬陷入了牢狱,甚至不知为何连当时的县老爷也给这商贾几分薄面。周姑娘求救无门也出不得府,就在常玉闻要被问斩的时候,那商贾终于再次上门,摆了条件给周姑娘,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心甘情愿嫁给他,写了婚书两人立刻成婚,那他即可就去将常玉闻放出来,保证他安然无恙,于日后仕途也无碍;第二个选择,那就是等常玉闻被问斩之后,他就离开,她依然是她周府的周姑娘,两人一别两宽他也不会再来打扰。
周姑娘护郎心切,哪里会眼睁睁瞧着心上人问斩,只能眼含热泪同意了,当天就匆匆签了婚书,拜了天地,一切从简,并被迫生米煮成熟饭,直到一切成了定局,那商贾才让人放了常玉闻。
等常玉闻出来之后,却被告知心上人已嫁做他人妇,甚至已经跟随夫君离开。
常玉闻当时去追,可他一不知对方身份;二根本没有银钱,他就这么打探朝着一个方向追了一个月,却根本没找到人,他不得不回到周府,跪在那里几天几夜,直到晕倒被人带走,周老爷也没见他,所有人都不知周姑娘嫁的那人到底是何人,也无处可寻。
谢宴听傻了眼,还有这种事?“不、不是,一个商贾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一个县令说定罪就定罪?”不是说士农工商,商贾最低?
阮晟缓下嗓音,继续道:“那人自不是简单的商贾,只是当时常老并不知,他找不到人,又拿这些人没办法,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继续考试,只有成为人上人,他才能找到周姑娘。于是,日后几年,他终于成了状元郎,可等他寻到机会赶回去,周家早就不知去了哪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概是当年的事对他触动太大,他后来一直没有婚配,当年父皇觉得他孤寡一人太过孤独,还想着给他赐婚,后来常老就讲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父皇大为触动,后来就没提过。”
谢宴:“后来呢?那商贾到底是何人?周家到底去了哪儿?”
阮晟叹息一声:“常老一直找不到人,可他一直存在着希望,他只知道那商贾是楚国人,随着他逐渐高升,他所有的俸禄都拿来派去楚国找人,只可惜,找了二十多年都没能找到。”
“这怎么可能?就算再厉害,总不能那周姑娘在后宅从来没出现过或者没人见过吧?”谢宴觉得匪夷所思。
阮晟睨他一眼,轻声道:“如果是别的寻常商贾人家,也许不可能,可那商贾身份的确不一般,他当年娶周姑娘的时候隐瞒了身份,他并非单单只是一个商贾,而是楚国的一个亲王,不仅如此,甚至不像他自己当初与周家说的那样没有妻室,不仅早就娶了王妃,甚至侧妃妾室无数。等常老派人去楚国寻找的时候,压根没想到,那时候对方已经从亲王……成了如今的楚帝,而当年的周姑娘也成了后妃之一。”
谢宴没忍住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卧槽,幸亏硬生生忍住了,如果是寻常的商贾或者别的官,的确早就找到了,可如果一个人被困在深宫里,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什么楚帝不是骗婚吗?好好的一个姑娘成了妾室,他这简直是……不对,楚帝?你别告诉我是那个楚帝……”
谢宴突然想到什么,一张脸变得古怪不易,他那便宜亲生父亲似乎就是楚帝啊?
阮晟瞧着他这懵逼的模样,还是开了口:“楚帝当年没当皇帝的时候,周游各国,用这一套让不少姑娘成了他的后宫之一,有的带了回来有的就留在那里成了外室,所以……你只是其中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