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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组导演跟着点头:“造化弄人。”
监制:“大浪淘沙。”
……
梁宵没再细介绍当年那个敬业骗子窝的强制性授课,由着两人感慨如今圈内大势,朝助理招了招手,悄悄走到一边。
梁宵看看四周,确认了没人注意,低声问:“霍总生气了吗?”
助理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保镖队长说没有。”
九点半的时候,梁宵还在情绪饱满地重复第十一遍同一句台词,没来得及打电话。
这会儿整个剧组都没下工,他一个人开小差也不大合适。
梁宵看看时间,估计着霍阑多半已经休息了,有点惋惜:“纸条给霍总了?”
助理点点头。
梁宵咳了一声:“霍总――高兴没有?”
助理对这个有数,飞快点头:“高兴了,霍管家还说――”
霍管家还说让他留两分钟,要拿录音笔录下什么东西带回来,神神秘秘的,说要给梁先生个惊喜。
两分钟后,管家饱经沧桑地出来了,什么都没拿,要他一定不要告诉梁先生。
助理说快了,犹豫反悔:“霍管家不让说。”
梁宵:“……”
段明正跟管家互通有无,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拍拍梁宵肩膀:“你最好不知道。”
梁宵愕然:“段哥,你都知道了吗?”
段明点点头,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梁宵被他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段明:“还是不要太大声。”
“……”梁宵:“什么?”
段明替他演艺事业着想,挺操心:“伤嗓子。”
梁宵的声线很适合念台词,清朗干净,偏亮,穿透力强,按靳导的说法,电视里一句话就能勾得观众抬头。
段明想了想,未雨绸缪:“回头备两盒金嗓子喉宝。”
梁宵实在听得云里雾里,索性不再多问,交代助理去买了:“霍总――”
梁宵猜到他在跟管家说话,轻咳了一声,耳朵红了红:“霍总睡了吗?”
段明点点头:“霍总已经洗漱过躺下了。”
梁宵不意外,有点放心有点遗憾,点了点头:“哦。”
段明按了两下手机:“你以前还给霍总递过纸条吗?”
梁宵愣了愣:“没有。”
他上次传纸条,已经是在江南的时候做出来的事了。
这些年都没再有过那种氛围,也没想起过这一出,大概是拍小侯爷勾得心血来潮,没忍住拐着他们霍总幼稚了一次。
段明挑了挑眉,没再问,给管家回了几条消息:“管家说,霍总把纸条夹在书里,好好藏起来了。”
梁宵下意识点头,心念微动,揉了两下颈后。
段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怎么了?”
“我当年……”
梁宵含含混混:“偷过一整本书的纸条。”
段明皱了下眉:“还是你在江南那时候?”
梁宵点头。
段明:“你们俩当年传的?”
梁宵有点不好意思了,咳了一声,点点头。
段明眼睁睁看着他拿一模一样的手法撩了两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晌:“……后来呢?”
梁宵静了一阵:“烧了。”
段明愣住。
梁宵不常回忆当年幼稚时候做出来的那些事,这会儿想起来了,扯了下嘴角,坐下:“当时……有人教我,说文字是有感情的。”
段明:“你那个江南野A。”
“……”梁宵不知道他从哪儿新学的词,咳了一声:“是。”
小梁宵其实不信,毕竟每次背课文的时候,但凡那些文字有半点感情,也该被他的诚心打动,自己跑进他脑子里。
但那个时候……也实在没什么能信的了。
“他跟我说,只要写下来了,就会记得。”
梁宵咳了一声,有点脸红:“我当时就想,既然这样,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段明被他当年的思路惊了:“所以你想试试,烧了是不是就能忘了?”
梁宵当年其实挺中二,现在回头,几乎不忍回忆:“段哥,别问了。”
段明实在忍不住:“你是想忘了他吗?前尘尽断,浴火重生――”
梁宵:“不是。”
段明微怔。
梁宵揉揉脖颈,笑了下:“我想让他忘了我。”
段明原本挺想听这个的,听了几句,反而莫名跟着难受,低声:“不想说就别说了。”
梁宵难得说一次,挺想倾诉:“我没想断过前尘,当年的事儿我挺高兴的,也不太舍得就这么忘了。”
梁宵:“但他不一样。”
小梁宵长到那么大,是头一次被人管着有人作伴,陪他说话陪他学习,能让他胡闹着折腾。
头一次有个几乎像是家的地方。
被他当肥羊宰的那个少年alpha,一看就知道家境优渥,家教也严格优良。
虽然也一定有什么叫人难过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梁宵莫名就坚信,以对方的性格,一定能好好走出来。
走那条原本该走的、又宽阔又坦荡的路,走到很高的地方。
小梁宵不舍得忘,但想起自己干的那些事,又咬着牙,揣着那一本书的纸条,狠了狠心。
段明心里跟着发紧:“然后……你就买了盒火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