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温度低，霍衍东取出袋子里她的大衣，让她披上，“在想什么？”
    温柔谢过他，自嘲一笑，“我今年又不是本命年，却流年不利，等我脚彻底好了，我得去同济寺烧香拜佛，抱抱佛脚，去去晦气。”
    同济寺在南山市郊区山上，据说有几百年历史，香火旺盛。温百万当年经常去同济寺捐赠，温柔只在儿时去过几次。
    “到时候我若有空，可以陪你一起去。”
    温柔惊讶，转身看他，“霍哥哥也信这个？”
    夜色下，小姑娘眼若琉璃，泛着光彩，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面对她的疑惑，霍衍东语塞，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明明是她招惹他在先，到头来她恢复了，转眼抛之脑后。
    似乎，他才是那个没有走出来的人。
    良久，霍衍东找到自己的声音，选择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二天，洪馨提前与温柔约定好时间，提着一堆贵重补品，亲自登门道歉。幸亏吴娟在家替她应酬，温柔实在不想单独应对洪馨。
    洪馨有意想和温柔单独聊几句，许哲泰赖在客厅里看电视，洪馨见状，识趣走人。
    等人走后，温柔卸下绷着的神经，往沙发上一趟，“总算走了。”
    许哲泰拿起手机对着茶几上的礼品扫码，“哟，这位洪小姐花了不少钱，说句难听的，都够你住院三个月的费用。”
    “许哲泰你怎么和妹妹说话的？！”吴娟送人回来听到这句，气得当场想要找鸡毛掸子揍儿子。
    许哲泰怕被揍，连忙躲到温柔身后，“妈，我又没说错，你自己看看，光这颗人参就要不少钱。”
    温柔拦着吴娟，“舅妈，哥话糙理不糙，洪馨送的这些补品确实昂贵，你看，我能不能退回去一些？”
    “退回去叫什么？不合礼。”吴娟摇头叹气，视线落在那盒人参上，一语道破，“你和霍家俩兄弟关系好，她和霍家那位还没定下，她当然着急。”
    明明是霍衍南把柔柔接过去，晚上确是霍衍东送人回来，而且柔柔身上穿的旗袍，脚上的手工刺绣鞋子，明显看出来小丫头受到霍家人的待见。
    俩家联姻之事，或许有戏。
    温柔纠结，歪靠在许哲泰肩上，“可是我又帮不上忙。”她哪里能说服霍衍东，她自己都说不过他。
    许哲泰替她按摩脖颈，“妹妹，你就心安理得收着，洪馨的事，你不用管，她若是发信息和你聊天，你随便敷衍几句就行。”
    吴娟也是此意，“问题不在你身上，你不用管。”
    有了舅妈这句话，温柔可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天之后，温柔被吴娟禁足一周。
    吴娟白天忙，温柔在家闲得发疯，想要重回直播圈，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打发时间。
    她太久没登录花花直播，账号密码对不上，弄了好几分钟才登上。
    她的账号名称叫柔柔小绵羊，原来粉丝有小十万人，近一年没玩，粉丝基本掉光，目前不到三百人关注她。
    温柔简单化了妆，涂抹口红，补了点腮红，试着上线营业看看。
    令她失望的是，直播开启后，没有人进来。
    她不信邪，把窗口缩小一半，登录企鹅游戏，玩起在线斗地主。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人误打误撞摸进来。
    她激动地退出游戏，点开直播页面，屏幕上出现的是新粉，粉丝名字是三个英文字母HYD。
    对方只刷了一行字，“衣服领口太低，换件衣服。”
    温柔愣住，盯着英文字母研究，半晌，她醍醐灌顶，这人不会是霍衍东吧？！
    她不敢求证，心虚地点击鼠标退出直播。
    枯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手机没收到任何消息，温柔伸手拍了拍胸口，吓死了。
    下一秒，她噘嘴，咦，她为什么如此怕霍衍东？不科学呀！再说，她的领口压根不低！
    想归想，温柔不想再上线，干脆关机，之后去卸妆洗漱。
    她躺床上时接到霍衍南的电话，对方约她明天去苏老那复诊，她欣然答应。
    第二天上午十点，南山会所。
    南山会所不在市中心，它在南山市东部商业区的中心，周围遍布高档写字楼、大型购物中心、博物馆、市公园和体育馆。
    南山会所是霍家的地盘，从外表看，旁人会以为这里是展览馆，从内里看，不明行情的人会以为这里艺术馆。
    实际上这就是一家餐厅，规格堪比五星级米其林餐厅。
    复诊情况良好，离开苏老所在的医院，温柔没想到霍衍南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她以前只是听说过，从来都没在这地方用过餐。
    包厢宽敞，餐桌精致，沙发书架等小资情调的设施一应俱全，南北两面都是透明玻璃墙，朝南那面有阳光射入，驱散了北面的阴冷。
    还有一张麻将桌。
    温柔喜欢打麻将，走到麻将桌旁，仔细研究起来，“衍南哥，你今天还约了其他人？”
    霍衍南打电话叫人送茶水，“你待在家无聊，所以带你来会所玩，这里吃喝玩乐方便，没有长辈打扰，你会自在一些。”
    温柔正要说话，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嘹亮好听的男音在门口响起，“衍南，终于被我逮到你在这里幽会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