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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王上。”
卫恒淡漠点头:“为何夜晚捧着莲蓬?”
那侍女红了脸:“我家主子爱吃莲子,只是莲蓬要谢尽了,奴婢挑了许久,才挑到这些。”
看卫恒似是有兴趣,侍女便大着胆子递了一支莲蓬给卫恒:“这是秋日最后几支了,王上可要一支尝尝鲜?”
卫恒微微点头,然后随手接过了她们递过来的一支莲蓬,便往前走。
走了几步,进了一处寂静无人的亭子,卫恒轻轻一拧莲蓬,便露出了空心的蓬心,其中有卫国刚刚改进却还未曾推广的纸张。
帝都宫中有一批人是他们卫国的细作,他们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经过层层挑选和培训后,他们离开卫国,来到了帝都,在各种职位上扮好自己的角色。
打开纸张便有一小幅地图。
那图纸最后的目的地却是一处名唤临春池的地方。
卫恒扫过一行小字,眼中微微有些焦躁:“定然是出现什么意外了,阿璇不可能会在外面沐浴。”
卫恒了解林璇的一切,林璇才不会为了什么酒醉不适,陛下赐浴的理由,就在外面沐浴。若非有特殊原因,这样的行为在林璇看来是失礼的。
一定是出事了。
卫恒捂住伤口,迈步朝着地图上最后的临春池走去。
路过春熙湖,明明是万人同庆的日子,湖中飘着许多造型各异的花灯,但是人却稀稀疏疏,卫恒避开人群,走进了一条小道。
出了小道,便见四周环境清雅幽静,写有“临春池”的匾额高悬在梁上,四周无人而门外却站着两个衣着光鲜的一等侍女。
其中有一人,正是郑鸢的婢女。
怒气蹿上心头,他朝身后的侍从冰冷道:“打晕她们!”
侍从是威猛军破军营里手脚灵活的亲随,他闻言便飞快蹿了出去,在两个宫女惊恐的眼中,打晕一人的同时,飞快卸了另一人的下巴,让她即将出口的尖叫声消失。
处理完两人,卫恒便快步从小道走到门口,直接推门而进。
因为开门吹进的风带起雪色的纱幔,夹裹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空气中有种闷热微潮的淡香,一嗅便让人心神涌动,四肢酥软。
低压的喘.息冷漠却因为药物而变得轻柔的斥责从飘飞的纱幔中传出来,极为诱.人。
卫恒怒目圆睁,他一把抽出了佩剑快步向前走。
动作大到伤口重新裂开,他都没有感觉,他只看到纱幔飞舞间,绛红色的官袍外衫刚褪了一半林璇,面泛嫣红地被郑鸢倚着。
绛红色的官袍下摆同皇室明黄色纱衣旖旎缠绵的交缠到了一起。
郑鸢竟然还想继续脱林璇的官袍?!
“给孤滚开!”
好似夹杂着冰雪的声音划过耳畔,伴随着剑.光,郑鸢一回首便怔住了。
锐利的剑.尖直逼她的喉咙,放佛她只要再继续进行下一步,这把.剑就会瞬间结果了她。
郑鸢看到卫恒发红的眼眶和狠厉的眼神时,刚要出口的“放肆”不自觉就卡在了喉咙处。
“把她绑了!”卫恒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亲随便把柔软珍贵的纱幔粗暴的从梁上扯了下开,一把拉开黏在林璇身上的郑鸢,几下就把她困成了一团。
亲随也恨他们一向尊敬的林郎被如此欺辱,他便没什么怜惜美人的心思,只把郑鸢往最紧的力度绑。
榻上的林璇已经难受得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被谁搂住,嗅到一股熟悉的檀香时,她才用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看到卫恒疼惜又夹杂着无尽痛恨的眼神,林璇试探性叫道:“阿……阿恒?”
“是我,阿璇莫怕。”
熟悉的声音,让林璇瞬间红了眼眶,除了安心外,还有委屈夹杂着满满的酸涩感在翻涌。
听着林璇嘶哑细弱的嗓音,卫恒心中怒意更甚。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珍宝,又用恨不得撕了郑鸢的眼神看她。
“这件事,孤记下了。”
平淡的语气,蕴藏着怒到极致的压抑,让郑鸢莫名的心里一慌,只是她一向不服输。
她高傲的抬眼看着卫恒,触及到他看林璇心疼,怜惜,以及带着爱意的眼神时,她猛然笑出声来。
“哈!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郑鸢看着卫恒的背影艰难地喊道:“林郎可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她知道自己忠心的君主对她抱有何种肮脏的心思吗?”
卫恒身子一僵,便继续往前走。
郑鸢神色狰狞而疯狂,口中却笑声不断:“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林郎早已心有所属!晚了,都晚了,她说了,自己非那人莫属,非那人莫属啊……”
自古人人伤春,便是春日因只肯短暂的一顾,便匆匆离去。
所以当你感到春日甚美时,也就到了暮春时分。
林璇就像是春日,任她哀求,也不肯停下脚步。
但纵使这春日无情,她也依旧想要拥有啊!
郑鸢声音渐渐低了下开,紧紧缚住她的绳子挤压着她的呼吸,让她说完话后便失了力气,只能粗.粗的喘息。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水汽缭绕的临春池,突然流下两行清泪,嘁嘁哀哀地哼起歌来。
“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
“道逢游冶郎,恨不早相识。”
“恨不早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