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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抿着嘴,拿这厮是毫无办法。忽的往地上一蹲,抓起地上的草根石头泥巴统统招呼到那王八蛋身上。
沈恻也不躲,身上名贵的青衣幻色纱算是废了。
见这王八蛋不躲,阿难胆子大了些,再抓了石子儿泥巴就往沈恻脸上砸。还以为这厮会躲开的,没想到站定连晃都不晃一下。
泥巴糊了一脸,照理说沈恻该是生气的,却见这厮手在下颌处动了几下,一轻薄面具便被丢到了一边。
看着沈恻身上脖子,额发处都乱七八糟了,阿难心里算是气消了些。手上还抓着一坨泥巴,看着沈恻去了易容的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看吧,人长得好看些,总归是有用的。
不过气消归气消,她还是不打算和沈恻一路了。
“银子产业都还我,你现在把我俩签的字据都撕了!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愿意和你一路了!”不争馒头争口气,这龟儿子既能丢了她一回,那便肯定还有下一回。
谁爱受这个气谁受吧!反正她是不伺候了!
“那可不行,你现在不光产业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沈恻笑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据,赫然写着卖身契三个字。
阿难只看到卖身契三个字,那字据便又被沈恻揣到怀中。心里怒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竟诓骗我签了卖身契!”
“也不算诓骗吧…”沈恻脸上奇异的出现了一丝赧色,撇过头不看阿难,“又不是奴籍”
见人儿又蹲着哭,沈恻无奈,也不管阿难乐意不乐意了,上前将人扛到肩上就走。
任阿难拳打脚踢怎么也不放手。
翻身上马,将阿难拢在自己怀里。往前行了不远缰绳一转,马儿便一跃跃入林中,耳边瞬间盈满鸟叫蝉鸣声。又见沈恻转到一处竹林,竹林有斜坡,下马将马儿系在一处。
扛着阿难徒步上了那斜坡,好在最近天旱无语,路上除了野草杂枝多些,也无泥泞,否则两人只怕更是狼狈。
上了斜坡,又行了半盏茶的时间,所处的位置更高了些,渐渐觉得风生袖底,凉意直达四肢百骸。
再拨开一处荆棘,竟有一汪天然温泉汤池,水质清澈见底,挨着崖壁和荆棘,隐蔽不说,也无秋日寒气。
阿难一路是哭的泪也干,喊的嗓也哑。再没力气折腾,看到一处温泉,只想去好好洗洗。
下午日头不错,花光树影,错杂洒落在温泉上,阿难心里是舒服了些。转头赶沈恻走,“亏你还有些良心。”
“去洗吧,我在外头替你守着。”说着还将手中一包袱递了过去,“来的时候给你拿的衣裳,知道你爱洁。”
冷哼一声抢过那包袱,再不看沈恻一眼。
洗的差不多时,抬头望见晚霞映照,绿叶枝头也被染红。夕雾笼罩,柳树幽暗,再多过一会儿只怕星辰将起。
阿难看这景色,越发想念素素。感叹命运多舛,却不打算放弃。素素一定要找,自己的银子自己也要抢回来。
光着身子解开那包袱,看沈恻连肚兜都给她拿了,心中又是一怒。快速穿好了衣裳鞋袜,越过荆棘到了外头。
沈恻也不知何时换好了件玄色衣裳,连发丝都一丝不苟。
刚想开口骂他,王八蛋倒是先开了口。
“素素之事,相信没人比我找的更快。你该乖些,等到了沧州城,我们去打探打探,便知重莲教是否与素素失踪有关。”
说完动作也利索,搂着人儿轻功飞过林间,飞到马上,又策马回了马车。将人往马车内一塞,促狭一笑,“小娘子这般可人,在下日后便多疼惜你些,不会让你再哭了。”
手摸了摸那张小脸,转身坐在御马处,继续驱马赶路。
马车内阿难仰躺,暗自琢磨着怎么把那些字据抢回来。翻了个身,想着找到素素之前,便暂时忍辱吞声。
念着沈恻那龟儿子道歉还算诚恳,心里还气也暂不追究了。来日方长,总能找了场子做回庄家。
一场闹剧算是落幕。
*
沧州城,恒府。
恒玉双手被吊在祠堂横梁之上,除却脸之外,身上鞭痕无数,之前所受剑伤崩裂,翻出皮肉,骇人的很。
旧伤未好再添新伤,再看那后背,竟是疤痕无数,重重叠叠。
子时一到,梅影连忙进了祠堂将恒玉放了下来。
上好药包扎好伤口,拢好衣衫外袍,面色无丝毫变化。
“少主,现在还不是明面上和主公斗的时候。”
“多嘴。”
梅影不好再说什么,有些害怕的退至一旁。
恒玉面色冰冷,独自回了自己房中,一夜运功未眠。
再睁眼,天已大亮,看着放在窗边案桌之上的木雕,眼神微微柔和了下来。
没起身,而是侧躺在了床边。
恒远已死,恒松向来单纯,日后恒家掌权者必是自己。
饶是父亲痛失爱子,也只不过让自己受了些皮外伤。而他大喜大悲不过是加速毒性发作。
快了…母亲一族的仇…就快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跑到网吧来码字,一个小时12块钱~~~你们看到的每一个字不是字,是钞票~~~
男女之间吵架是情感跃进一大步的桥梁。
感谢在20191219 18:44:19~20191223 12:1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