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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气无力地走进小区,刚出电梯,就看到郑宜冬蹲在门口玩手机,旁边还有一只偌大的行李箱。
郑宜冬听到声音抬头,她狠狠瞪了裴歆一眼,裴歆顿时脑袋都要炸掉,她吸了一口冷气,不声不响地开门。
“我住哪?”郑宜冬冷冷地问。
裴歆租的这套房,进门是客厅,左手边是厨房。一条小走廊上,次卧和洗手间相对,走廊尽头是她住的主卧。
裴歆伸手指着和厕所相对的次卧,“那间屋。”
郑宜冬把行李箱搬进去,自顾自地开始收拾。
房里头传来噼里啪啦地响声,震得裴歆的神经也跟着乱跳。
裴歆回到她的卧室,倒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她明明跟舅妈说的是先想想办法,但郑宜冬竟然直接拖着行李箱就来了。
就因为她欠了他们,所以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对她提无理要求吗?裴歆忽然觉得很疲倦,连饭也不想吃了。
裴歆自我调节了一会儿,总算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不能改变的事实。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床上用品,走到郑宜冬的房门口,敲门。
郑宜冬打开门,先翻了个白眼,再出声:“干嘛?”
裴歆面无表情地启唇:“被子。”
郑宜冬接过被子,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裴歆无奈,往卧室走去。她一想到以后会多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冤家,就觉得前景堪忧。
裴歆不喜欢郑宜冬,而郑宜冬对裴歆那简直就是厌恶。
郑宜冬咬牙切齿地铺床,这间卧室的原主人并不爱干净,床下头还有吃剩的瓜子壳和零食包装袋,郑宜冬趴在地上用纸巾把它们包裹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这间房只有一张简单的折叠床,一只两扇门的木头柜子,一张木桌,十分简陋,郑宜冬看得火气大。
她爸妈总是拿裴歆和她比较。裴歆听话懂事长得好成绩好,大学学了生物专业,她妈就觉得裴歆已经成为了不起的科学家似的,天天在她面前酸裴歆。
郑宜冬是那种越比较越自卑,越会堕落的性格,所以她最后干脆辍学,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
她今年已经要23岁了,也对自己的未来生出担忧,所以她妈要她跟着裴歆时她并没有反对。
铺好床后,郑宜冬一屁股坐床上,床霎时咯吱咯吱响,郑宜冬小声嘟哝:“这么响,晚上能睡着才怪。”
接下来的几天裴歆和郑宜冬谁都没有先开口跟对方说话,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天,阮秘书趁午休的时间带着裴歆去了医院,路上裴歆递给阮秘书一篮子水果,“阮秘书,你看看带给赵董合适吗?”
藤编的篮子,里头摆着红红绿绿的水果,很是好看。阮秘书知道这是裴歆替他买来送给赵松年的,他面无表情地接过。
裴歆和阮秘书坐在后排,前面开车的是阮秘书的儿子阮孝霖。三个性格相似的人让车内的氛围沉闷得可怕。
阮秘书一路上都在想裴歆到底是不是看人下菜碟的人精。裴歆一开始来秘书部,他非常不满,因为裴歆能进秘书部明显是因为赵松年带有个人感情因素。
他虽不至于刁难裴歆,但总是会把她的错误放大,然后加以指责。秘书部被他骂哭,甚至骂到辞职的有许多,但裴歆从来都是背着手,不言不语地听他骂完人。
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个被老师错怪的好学生。其实,阮秘书认为裴歆能忍能吃苦,身上有一股与外表不服的坚韧不拔。
医院里,赵松年在读《艺术通史》。
程玲玲将康乃馨插进花瓶里,她回头笑:“还是我们阿璟和弘彦孝顺吧?你看阿璟天天送一束花来。弘彦也是,一下飞机就来陪你,他准备买一座疗养院,等你好点了我们就搬去疗养院休养。”
赵松年抬头,“破费那么多做什么?我在合浦公馆修养就行,家里更自在。”
“不行,疗养院条件更好。你不知道,许多当官的都会去疗养院,与世隔绝一周,回来后焕然一新,指不定能年轻十来岁呢。”程玲玲说完,走到赵松年身边,把他的书合上,“你看了一个多小时了,今天不能再看。”
赵松年任由程玲玲把他的书拿走,“与世隔绝?我听顾森讲疗养院跟监狱差不多,我不去。”
“你听顾森那个扣门的老家伙讲?我跟你说,顾夫人一件高定穿几十次,一条项链竟然是镀金的,两夫妻出门自己开车,连司机都不肯顾,抠门到极致,他们去的疗养院肯定不好。”程玲玲说完又加了一句:“你可别学他们。”
程玲玲当然有自己的私心,赵弘彦虽然进入了赵氏集团,但她并没有成为真正的赵夫人,连赵松年的合浦公馆都去不了,那才是真正的赵家,所以她得趁这次机会让赵松年知道她的好,她的一对儿女有多好,最重要的是说服赵松年娶她,让她的一对儿女和赵弘谨赵晏柔平起平坐!
赵松年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随你吧。”
阮秘书,阮孝霖和裴歆进来时,程玲玲热情地走过去,接过阮秘书手里的水果篮,笑着说:“老阮,孝霖,你们来了啊,赶紧进来坐。”
阮秘书不卑不亢地叫了一声:“程夫人。”
“程夫人。”阮孝霖跟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