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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仲仁目前在吏部任职,担吏部侍郎,为官多年,哪有几个清白的,有能力倒也罢了,偏偏还是个吃干饭的,国公夫人命言官弹劾蒋仲仁受贿渎职,私德有亏。
圣上发怒,可又顾念当初蒋仲仁救驾有功,只打了蒋仲仁板子,命其回家反省,并未抹掉他的官职,预料到这一情况的国公夫人眯了眯眼,“我也知道仅凭此事是弄不死他的,不急,当年那事他都能作假,这救驾一事也大有查头。”
蒋仲仁挨了板子,整日躺床上养伤,蒋夫人及儿女在床边俱是愁苦不已,家中失势且不说,蒋继读书不成,至今没考出一个功名,原本说好了个差事,如今也丢了。
蒋柔正值说婚年纪,原本因为生得好,说亲的人家踏破门槛,但眼下门可罗雀,无人搭理,蒋夫人越想越恼,绞着手里的帕子沉吟,“现今唯有想法证明二十年前的不是我们做的。”
蒋仲仁疼得嗷呜一声,“如何证明?当年若不是你出的这个主意,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埋怨蒋夫人,蒋夫人心中何尝不埋怨他窝囊废一个?何况还被他当着儿女的面戳破当年的卑劣行为,当即狠狠地瞪了一眼蒋仲仁,“我还不是为的你们?”
即便当年事情是她出主意,蒋仲仁去做的,如今也要撇个干干净净的,蒋夫人盘算着,秦仲清在狱中,秦初苧在宮观,眼下秦府只有秦仲清的妻子。
说来奇怪,秦仲清进京半年,从不见他妻子出门,蒋夫人冷嗤一声,“怕是个乡野妇人,不体面,出不来吧,只要我们糊弄她说如今你夫君在狱中无人能救,倘若你肯承认传言乃是一派胡言,我们便答应救他,她估计就应了。”
蒋仲仁:“对,对,你快去!”
为了挽回名声,蒋夫人一大早就换了一身普通衣服,乘坐马车到了秦府,秦穆见她来了挡在门前不让进,她也就没了耐心,仗着人多当即闯了进去。
结果没过一刻钟,一群人连滚带爬地奔出了秦府,只见为首的蒋夫人发髻散乱,神色惊恐,紧跟而来的秦夫人眼神茫然,口中直道,“夫君在狱中快死了,快死了……”举着剪刀就往蒋夫人身上捅。
蒋夫人啊得一声尖叫,她吃得珠圆玉润的,动作慢,很快被秦夫人捅过来的剪刀擦住了脸皮,口中喷出极不体面的骂声,“疯子!她是个疯子!”
巷子里邻里听闻动静纷纷从家里出来,他们从未见秦夫人出来过,如今只见一道纤柔的人影,虽散着长发,面相却极为柔美,一时看呆住了,竟忘了上去拦架。
秦夫人神志还混沌着,举着剪子对着蒋夫人就是一顿乱戳,蒋家仆人趁乱大喊,“不好了,秦家夫人行凶了!”
秦初苧一下马车就听到了这声,面色冷了下来,管家秦穆眼尖瞧见她,奔过来将缘由一提,“姑娘不在的这几日,夫人还是好的,开心的,今天侯府的人来了,竟然和她说老爷入狱了,夫人一受刺激就又犯病了。”
秦初苧先是和他低语一番,而后快步朝秦夫人走去,身后秦穆突然捶胸顿足,呜呜哭出了声,“没天理了,当年把我家老爷差点没害死,如今又把我家夫人逼疯了,你们武安侯还有丁点良心么?”
秦家其他仆人明白过来便也呜呜哭了起来,顺带逮住蒋家夫人,送到秦夫人跟前,秦夫人手中的剪子不知何时掉了,只能抓着蒋夫人的头发乱掐。
蒋夫人疼得啊啊尖叫。
可无人再管了,就连蒋家仆人都惊呆了,把人家夫人逼疯可是要遭全京人的唾弃的。
邻里一听,当即义愤填膺地过来把蒋家人团团围住,秦初苧到了跟前喊,“娘亲……”
秦夫人一见她就落了泪,扑过来抱住她,“初初,我的初初……”
秦初苧将母亲护在怀里,而后冷眼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蒋夫人,刻意重复秦穆的话,“侯府当年将我爹逼到死路,现今又将我娘亲逼成这样,是不是还打算逼死我才算罢了?”
“休得胡说,你娘亲本就是个疯子!”
“我看你才胡说!我家夫人人美心善,平时神志清醒着呢!”秦家的厨娘心疼秦夫人,也不顾什么身份了,指着她的鼻尖骂,“管你是什么侯府夫人,逼疯了我家夫人,就带你去见官!”
若见了官,侯府又添一份麻烦,蒋夫人不愿意,且她还挨了无数脚,颜面尽失不说,浑身疼得厉害,强撑着说了声,“不可理喻!”就被人扶着在一片骂声中爬上马车就逃了。
秦初苧谢过巷子里邻里的帮忙,扶着娘亲回了院子,秦夫人双眼茫然,环顾左右不见秦父,口中只顾喊,“夫君,夫君……”
秦夫人年轻时受过惊吓,脑子不清楚过一阵子,后来在秦父的细心照顾下好了很多,只是还受不得刺激,今日一受刺激,脑子便又糊涂了。
秦初苧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哄她说秦父出门做生意去了,以往秦父也曾这样出门过,秦夫人转了转眼珠,像是明白了,半响点了点头。
秦初苧在家陪她到半夜,眼瞧她安心地睡了,趁夜坐上马车,心中思付着如何给师父写信,她从未接触过男子,更不知如何和男子相处,师父既为男子,那应了解男子一些,问一问应错不了。
两人书信联系这么久,从不提及自身的真实情况,是因师父不喜她询问身份,她便不敢再提,就连求助时也只是含糊地说,这次亦是如此,她模糊着身份写,甚至不敢说是她本人,只写:师父,我有一好友,近日为情所困,苦苦思索长久留在心上人身边的法子,却始终不得要领,我因除却师父外从不接触男子帮不了她,师父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