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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传来一道微怒的声音,“是它,退下!”
秦初苧心想世子爷虽有时骇人,心里还是良善的,还是不要扰了他休息,拿着钥匙出殿去了。
到了白日,她领着宋灼等人开了药材库,一些留给炼丹房的大夫,一些送黑山下村民,还有一些卖予有能力买的需要之人,最后一些贵重的价值不菲,她托人送回了国公府。
这时又走了几个道人,因着但凡从观中离开的道人,国公夫人都安排了其他道观给他们做落脚地点,所以这些道人也都和和气气感激万分地离开了,至于观中做事的,宋灼沈清平等人是决计不会走的,起先组编的前往各处名山挖炼丹药材的人如今下山进村散药材,或是跟着秦初苧捣腾各个大殿。
宋灼:“捣腾这些做什么?”
秦初苧有理有据:“我们发了药材,山下村民若想来供香火就领他们来大殿里,而且以后势必上香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要要做准备。”
宋灼等人:“世子爷会杀了你的。”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宫观以后是何等的喧嚣热闹,竟敢毁了世子爷的清静,世子爷不会轻饶任何一人。
宋灼百思不得其解,“世子爷怎不杀了你?”
沈清平:“我以为你初来那天就能死了。”
“因为你生得美么?”
“你一定和世子爷有别的关系!”
“非也,因为世子爷是个善良的人。”
秦初苧无视众人一言难尽的表情坐上了去国公府的马车,到了府里见了娘亲,愕然不已,秦夫人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走一步几个人都要扶着,还有丫鬟提着她的裙角,便是国公夫人也没这个待遇。
秦夫人穿着华服,腰肢纤柔地走过来,若不是面上如孩童般天真的神情,秦初苧都以为她娘亲病好了且还成了尊贵无比的人。
“初初……”
听到呼喊,秦初苧抱住了娘亲,她同秦夫人待了许久,暼见国公夫人来了,便让丫鬟带着秦夫人去玩,及至国公夫人到了跟前,秦初苧发现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名身姿伟岸的青年。
那青年面容英朗,神情温和,通身的贵气不可言喻,瞧见她时先是一惊,而后惊喜地步过来,兴许步子太快了,被国公夫人一拦,国公夫人朝秦初苧道:“秦姑娘,快来见过二皇子。”
原来竟是二皇子萧峥,秦初苧从容地规规矩矩地朝萧峥行礼,萧峥声音里透着股喜悦,“秦姑娘免礼。”
三人进殿,秦初苧不让自己多想,全神贯注地应付着二人的问话,萧峥问得琐碎了些,都是些她在京外的经历,她一一答了,萧峥是越听越欢喜,国公夫人只好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问话,“你父亲在狱中有人暗中照顾,无需担心。”
“谢夫人,民女定会想尽法子完成你我约定。”
秦初苧一听父亲无事,笑颜一展,萧峥暼来一眼,瞧得手中茶杯愣是歪了,国公夫人又咳一声,“秦姑娘可要再同你娘亲多待一会儿?”
这是要支开她了,她就顺着话应了,出了门,自然听不到屋里萧峥传来的喜悦之语,“初初一笑就更是像了。”
“初初?殿下未免太急了,此事可不宜声张。”
“我明白。”
秦初苧离了厅堂,唇边的笑慢慢没了,她不是傻子,近日人们对她及娘亲的态度发生了太大的转变了,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边想边去找了秦夫人,要离开时却发现秦夫人脖子里挂着的玉坠没了,询问伺候的丫鬟,丫鬟答得清楚,“夫人说玉坠贵重,万不可丢了,便替秦夫人收着了。”
“夫人操心了。”秦初苧离开时同国公夫人道,国公夫人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厌恶?
秦初苧心头发慌地回了观中,满心的疑惑无人可说,便给师父写信:师父,朋友已经开始毁她心上人的家业了。另,近日好奇怪,原本我同你说的那家仇人突然对我好起来了,无缘无故的,我心好慌。
在师父面前,她露出了不展现在旁人面前的无措,她盼着师父回信,却不知那鸽子出了小院,轻车熟路地飞进了玄妙殿,守卫与道童已见过许多次了,不免好奇,“这鸽子到底哪里来的?”
“莫问莫管,世子爷吩咐过,不准说出去一个字。”
鸽子穿过大开的窗户飞进来,亲昵地啄了啄世子爷的手,世子爷瞧了信,俊眉一皱,当即写了封信命人送到国公府,“速去速回。”
没过多久,回信到了,世子爷瞧罢便知了来龙去脉,隔了四个时辰才回信,鸽子带着信飞了一圈进了小院,秦初苧翻开回信:为师一清二楚。
下一行:无须担心,仇人变得眼明心亮,瞧见你的好了。
秦初苧心里一定,琢磨起了一清二楚这四个字,难不成师父识破了她的身份,清楚她在观中的所作所为?
她抚摸着新来的信鸽,猛然间想起这只鸽子在哪儿见过了,她推着张明年在张府花苑里瞧过这样的。
那只鸽子十分好看,头顶带着一点红,一看就是主人特地染的,与这只一样,她当时还多看了一眼。
为了印证心中猜想,秦初苧再次去了张府,想着趁瞧张明年脚伤的同时顺便问问鸽子的事,张明年见了她异常欢喜,亲自引她入厅,随从们都在心底震惊地猜测她的身份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