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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打定主意,一只鸽子飞了进来,秦初苧头次没有欣喜地迎上去,鸽子在箱子上扑棱了许久的翅膀,秦初苧才取了信,拆开一看,寥寥几个字:是为师不对,过来。
秦初苧抿紧的唇破开了,边笑边心道就是你的错,看在你认错的份上,给你做甜食。秦初苧起了身,垂眸望着一箱子信,认为自己心底那失落全因这箱子信而起,咬咬牙命人提到了后厨。
她从箱子里翻出信件全都塞进了灶里,谁知火苗一蹿出来,她就后悔了,眼瞧着火要燎到她了,她还要伸手去抓信,宫女们忙不迭抱她远离,“公主小心!”
信件顷刻烧成灰。
秦初苧红了眼,半响觉着这也是命中注定,师父注定是要修道的人,连灶王爷都在成全师父,起了身给世子爷做甜食。
期间宫女们都争先恐后地要替她,被她一一拒绝,及至做好了,提着食盒去了隔壁,两人谁也没提那封道歉信,世子爷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坐了下来,秦初苧不出声,房中就静些。
世子爷不喜她不吭不响的,“为师不让你说话了?”
“我恐师父听了不高兴。”
“说。”
世子爷那封道歉信使她多出些许勇气,“我想说您早就识出我了,那还何必教我法子应付您自己?”
正好戳到了世子爷的错处,世子爷瞬时倒打一耙,“是想瞧瞧你够不够聪明,我以为当时留你一命,你就明白了。”
秦初苧反驳,“世子爷不杀我,不是因为那三年不杀生的约定?”
“什么约定?张载言都同你说了什么?”世子爷绷紧了一张俊美的面皮,像是极为在意这个,秦初苧转了转眼珠,“其余都没说,只那日说您有约定,我才敢冒犯您。”
张口一个您,闭口一个您,世子爷气得阖了阖眼,忍不住再斥一声,“既然这么尊重我这个老人家,怎么还敢和老人家顶嘴?”
秦初苧倒打一耙学得极快,“因为今天师父对我凶巴巴的。”昂着头准备摆摆理,“虽然您不久前才认了错,可您似乎不太服气,那我把事情说清楚,您听听到底是谁的错,此事确实是师父瞒了我,我不知您是师父才惹了您生气。”
“好得很,你也知道惹了我生气。”
秦初苧有理都没说清,愣愣道,“那是因为师父瞒了我呀。”一指食盒,“我之所以为师父做甜食,也是因为师父道歉了,师父再这样凶,我就回去了。”
说起甜食,秦初苧想起了那箱子信,声音一低,“而且,这可是用您写的信烧出的火做的,都这样了,您还要凶我。”
今日她是又惊又慌还气,都憋了大半日了,此刻一张口就眼眶就湿了,耳边啪得一声,世子爷折断了筷子,恼是真恼,“你用我给你写的信烧火?”
可瞧着秦初苧啪啪落泪的模样也是心疼极了,才起了身靠近,见泪落得更凶,立时后退,斥责的声音死死地憋着心里,偏偏眼前姑娘哭得凶极了,他也没哄过姑娘,只能焦灼地徘徊几圈,半响想到一法,“烧了便烧了,我再给你写,可成?”
秦初苧的啜泣声小了一些,“可也不是原来的那些了。”
“我照着原来的写不成?”
慢慢地,秦初苧的泪终于止住了,“师父愿意为我写,我是高兴的,但我不是为了这哭的。”
世子爷眼睛一眯,“为谁?张载言?”
“师父不要提张大人了,与他无关。”
“你不嫁他了?”
“不嫁,我谁都不嫁了。”秦初苧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像兔子一样,世子爷瞧一眼,俯身请示,“能过去了?”
试着靠近,见秦初苧没再落泪,暗暗松了口气,伸手一根纤长的手指抹掉那脸颊上的泪珠,“公主已及笈,哪能不嫁人的道理?”
秦初苧握住那根手指,眨了眨眼,“师父也已及冠,不也不娶亲么?”
“你与我不同。”
“我瞧没什么不同的。”
见世子爷抽出手指,秦初苧叹了口气,“是有些不同,世子爷不娶亲,倒也没有人催,我便不同了,太后先前还问我是否中意张载言,瞧她及爹爹的模样,倒很希望我及早嫁过去了。”
“原来是太后。”
世子爷冷笑,“你不愿嫁,我看谁逼得了你?”
他这么笃定,秦初苧偏偏极为信他,“那等太后问起来……”
“说我不让嫁。”
秦初苧心底轻松了,可也不想让师父当这个恶人,被太后派来的马车带到了宫中时,太后果不其然问了,她就道,“张大人甚好,只是我如今只想陪着娘亲与太后,不想其他的事。”
“好孩子,陪着娘亲和哀家与你嫁人并不冲突,你呀,想得太离谱了,你若不中意张载言,哀家才给你去寻,我们找个初初最如意的。”
“初初喜欢什么样的?”
第29章
话音一落,秦初苧脑中闪过一道影儿。
那影儿是她见惯了的翩然,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她被惊得垂下头,耳根悄悄泛起薄红,纤纤柔柔惹人疼爱,太后当她不好意思了,心疼地一把搂过来抱在怀里,“罢了,是哀家问得不好,初初不想说就不说了。”
秦初苧在她怀里蹭了蹭,“太后真好。”
“叫哀家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