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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迟玥从考场出来一瞬,顾清逸立刻迎了上来。
有些紧张的问:“感觉怎么样?”
迟玥下意识摸了一下衣兜,里面放的正是舒长乐为他画的画像。
昨天第一门考试前,迟玥收拾考试必备的东西时,不知怎的,就将这张画像放到了书包内侧的口袋里。
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出来,迟玥又鬼使神差的将画像拿了出来,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给顾清逸比了一个OK的姿势,迟玥笑得轻松:“年纪第一不敢保证,但年纪前三应该没问题。”
顿了下,迟玥好似随意问道:“舒女士怎么样了?”
顾清逸牵着他的手往车里走:“她这两天在熟悉近几年的设备。我之前不是说,舒女士学的是油画专业吗?她大学那几年,电脑绘画还不怎么流行,她就没有接触过。这两天都在学习怎么用ps作画。”
迟玥能想象的出那副场景。
在疯人院被关十八年,远离人世,莫说是那些电脑绘图软件,怕是触屏手机都只是看医生和护工用过才知道的。
“学的怎么样了?”
顾清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手机,唤醒屏幕。
锁屏壁纸是一副画。
一中校服的少年坐在梧桐树下的木质长椅上,张开手遮挡自树叶间隙落下的阳光。
光影斑驳,人心浮动。
少年嘴角的一丝浅笑是那样的干净,叫人心生暖意。
迟玥歪头,疑惑道:“这幅画又是……”
“是舒女士画的,她学会ps的操作后,画的第一幅画像便是这个。我觉得好看,就求来当了壁纸。”
迟玥高考这两日,为了不让他分心,顾清逸自己都很少在迟玥面前晃,更别说和他提及舒长乐的事情了。
但不提归不提,该做的事情,顾清逸一件都没有落下。
迟玥同舒长乐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他们确实是最为亲近的母子关系。
确定结果无误后,顾清逸这两天没少往舒长乐跟前露脸。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试探舒长乐的品性。
这些年来,给迟玥伤害最大的,恰恰是曾经关系最亲的人。
比如曾经真的将他当做儿子看待的史广善,比如血缘上的父母兄长。
不止迟玥会害怕接近舒长乐,顾清逸也有此担忧,害怕迟玥若是再次受到来自亲人的伤害,恐怕会封闭内心,再也无法相信所谓的‘亲情’。
若是恨屋及乌,连‘爱情’也不敢信任了,顾清逸就没地方哭了。
再来一个原因,自然就是想要提前同未来的‘丈母娘’打好关系了。
当然,打好关系同时,也有套话的成分在。
双胞胎所认为的‘真相’未必是真相。
自欺欺人也好,人们为了美化自己,总会下意识‘修饰’自己所犯的错误。
久而久之,连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是无辜的。
‘换子’一事发生时,秦歌和秦颂年岁尚小,记忆未必准确。
又有舒姚长达十八年的耳濡目染,能信他们才是有鬼。
同理,舒长乐也是如此。
尽管舒长乐给顾清逸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安静内敛的女子,骨子里自有一番气度,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但仅凭面相便去相信一个才认识不过几天的人,明显不是顾清逸的作风。
于是每每从舒长乐口中套得一些有用信息后,顾清逸都会加以调查,才会选择相信与否。
舒长乐是聪明人。
她大约能看出来顾清逸在探她的底,却也没有因为遭人怀疑而露出不好的情绪,从始至终都很和善,仿佛不知道顾清逸在探她的话一样。
多亏了这个,叫顾清逸知道了好些了不得的事情。
其中一件就是关于秦家家主秦振英的。
那是一出发生在二十七年前的豪门狗血大剧,套用当下流行的网络用语,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概括。
——结婚后才发现,当年看上的红玫瑰成了我的侄女。
原来早在二十七年前,秦家家主求娶舒家女儿时,就娶错人了。
据说求婚前的一个月,秦振英在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汽车车胎爆了。
当时他急着去开一个攸关公司未来发展的会议,正是赶时间的时候。好巧不巧,爆胎的地方人流稀少,根本叫不到车。
就是这时候,骑着摩托车的舒长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时我刚满十四岁,才上初三。但是我个子生的高,足有一米七的身高。那时候,我正处在叛逆期,只想赶快长大,每到放假就偷偷用妈妈的化妆品给自己化妆。
“化妆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希望年轻的人,化妆后会变年轻。希望长大的人,化妆后就成了成年人。当时我化妆,除了赶时髦外,就是想扮作成年人的模样去酒吧夜店发疯,没少做迟到旷课的事情,是我们那片有名的不良少女,没少要我父母头疼。”
顾清逸听说这件事时候,很是惊讶了一阵,笑说:“您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不良少女。”
舒长乐露出一个怀念的笑:“那时候年轻嘛,总以为时间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大把大把的浪费。不过现在想想,我也就那几年还过的算肆意了。遇到秦振英时,他西装革履,一个人在爆胎的宝马跑车旁急的满头大汗。当时眼瞎了,竟会觉得他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就自以为很酷的把摩托停在了他跟前,问他说,‘嘿,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