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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仍旧带着温润的笑意,季思危不紧不慢地说:“确认了柜子的所在,我才能心无旁骛地陪你玩呀。”
“女主人公”动作僵硬地摆正脑袋,眼珠子缓缓转动,似乎在认真思考季思危的话。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跟我走吧。”
“女主人公”眼睛里好像只看得见季思危,灰色眼珠子紧盯在他的脸上,一边走向他一边伸出手,那动作像是要挽季思危的手臂。
白骨化的手掌已经长出了新的血肉。
一枚银针从鬼少年的袖中飞出,电光火石间,射向“女主人公”的眼珠,堪堪停在距离她眼珠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近到只要她一眨眼,睫毛就能扫到银针的尖端。
一股摄人心魄的阴气从银针处发散,“女主人公”额头滑落几滴冷汗。
七魂六魄被这股力量短暂地震慑住,她毫不怀疑,只要再往前走一步,这枚银针会扎入她的眼睛。
“我说过,别靠近他。”
鬼少年沉声说道。
小木偶不动声色地悬浮在鬼少年身边,挡住“女主人公”看向季思危的视线。
这个女人的目光让它感到不舒服,要不干脆把她烧成一团阴气,一口吞掉。
“女主人公”不知道小木偶的想法,只是觉得它身上的杀意波动得厉害,而且煞气比鬼少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趴在季思危怀里的黑猫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眉头皱了起来,“女主人公”硬着头皮没有退后,眼睛也不敢乱动作。
“我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怎么带着这几个电灯胆一起来了。”
语气有些不满,像约会中生男朋友气的女孩子。
由此可见,她现在完全陷进了自己的幻象里面。
“用电灯胆来形容他们不太合适,毕竟我们不是情侣。退一步说,他们也不是人类,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季思危毫无心理压力地打破她的幻想。
鬼少年很有求知欲:“虎牙,电灯胆是何意?”
季思危:“指的是白炽灯的发光器件。”
不顾灼痛,“女主人公”趁鬼少年分心之际,抬手捏住悬在眼前的银针,以最快的速度甩出。
好巧不巧,银针正好再次钉入旋转木马的中轴,两股纠缠在一起的力量冲击着本就脆弱的承重柱。
本来闪烁不定的灯光从上往下熄灭。
“啪!”
中轴的裂缝蔓延得越来越大,旋转木马仍旧在诡异阴森的旋律中旋转着,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顶端摇摇欲坠。
“小木偶,纳兰兄,快撤,这里要崩塌了。” 季思危当机立断,把八尾猫放在肩上:“八尾,抓紧我。”
“嗯!”八尾猫紧紧扒住季思危的肩膀,收起爪子,尽量不挠伤他。
疾走几步,他纵身翻出栏杆,跑向空旷的广场。
鬼少年与小木偶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中轴段成两截,体积庞大的旋转木马倏地崩开,整个二层塌了下来。
陶瓷制造的一匹匹旋转木马摔得粉碎,装饰用的彩色玻璃尽碎,各式各样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若是跑得慢一些,季思危免不了被这些碎片划伤。
季思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灰尘飞扬,“女主人公”悬浮在废墟之上,长发被风拂动,她攥着拳头,眼中情绪有些复杂。
眷恋、悔恨、不甘心……
“主人。”
小木偶推着玩旋转木马前寄存在“工作人员”那里的轮椅过来了。
季思危已经把轮椅忘了,要是小木偶没把它推开,刚刚就被埋在废墟底下了。
揉了揉它的脑袋,季思危心情愉悦地夸道:“小木偶真细心。”
脑袋后边倏地刮起一阵阴风,一道身影默不作声地出现在身后。
后脊发凉,季思危侧头一看,看见一张贴着黄色符纸的脸。
“虎牙,为何那女子说我是电灯胆?”
鬼少年脸上的符纸似乎写满了疑惑。
看来他不仅很有求知欲,还很喜欢刨根问底。
突然,一片玻璃碎片从天而降,裹挟着凌厉的风袭向鬼少年。
鬼少年与季思危同时侧身躲开,玻璃碎片擦着大理石地砖飞出几米,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抬头一看,“女主人公”就站在不远处,脸色阴鸷。
“电灯胆指的就是你,不懂人情世故,在我们约会的时候碍手碍脚。”
鬼少年闻言很震惊:“虎牙,你和她在约会?”
“别误会,我和她一清二白。”
季思危解释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呜呜呜……我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还不承认我们的关系……”
“女主人公”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见了,看起来还有几分柔弱:“我太可怜了,我未出生的孩子可怎么办?”
鬼少年走到季思危面前:“虎牙,你作何解释?”
看着“女主人公”垂泪的双眼,季思危心里五味杂陈,当年男主人公就是被她的这些说辞逼上了绝路吧?
是不是有很多人问他要解释?
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最后却被流言蜚语攻击,最后甚至被鬼缠身,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