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满腔怒火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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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20日,宜嫁娶、宜出行,是整个四月份难得的黄道吉日。
华家女儿华芙在这日举行婚礼。
副市家的婚礼,虽说有明显的缩小排场,但来者各个身价不菲,洲际酒店的这场婚礼,成了这日,整个首都豪门圈子里津津乐道的事情。
来往祝贺之人无疑不喜笑颜开住一对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些但凡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吉祥话在这个场子里被说了无数遍。
这日,徐家夫妇亦是出席。
安隅这日,一声浅蓝色旗袍在身,未有过多的装饰与刻意的打扮,这日的徐先生一身铁灰色西装在身,脖颈间,是一条与安隅旗袍同色系的领带。
无形中,二人着了一身情侣装。
跨步而来时,来往宾客无疑不将目光露在这相携而来的夫妻二人身上。
华副市见人来,喜笑颜开迎上来,就差握着徐绍寒的手来一句欢迎光临了。
安隅站在一旁擒着浅淡的笑容与人寒暄客气。
“徐董与太太能来,蓬荜生辉。”
“华叔嫁女之喜,晚辈得来,”徐绍寒话语客气。
叫人看挑不出半分不是。
一声华叔,可谓是让眼前这人长足了面子,徐绍寒身后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徐家,得他叫一声叔,无疑是让人这人脸面倍增。
“快进去、快进去,”他欢颜迎着这二人。
徐绍寒跨步前行时,将被安隅挽在臂弯的手抽出来,改成了搂着她的腰肢。
夫妻二人跨台阶而上,缓缓而行。
看见站在大厅门口迎客的二位新人时,安隅步伐微停,望着华芙微点头,算是招呼。
而后者,自也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婚礼上弄出什么事儿来。
回以微笑。
你若问安隅是以何种心态来看着场婚礼的,她会告诉你。
很平静。
大抵是因为知晓了故事的结局,过程在如何,她都能平心面对。
这夜,唐思和也来了,同罗薇一起。
当安隅站在徐绍寒身旁看着他与旁人侃侃而谈时,目光无意扫到了唐思和,四目相对,微颔首,算是招呼、
而此时,落在自己腰肢上的手狠狠一紧,抓的她生疼。
侧眸望去,却见这人面色如常与对面人交谈,没有丝毫不妥。
她知晓,这人、霸道劲儿又犯了。
徐家的段位,何其高?
华副市一路邀请徐绍寒上座。
可自古婚礼现场的上位只能由男女双方生养父母入席。
徐绍寒拒绝了华副市长的好意,只道是心意领了,首都多年来的习俗不能在他这里毁了。
临了,徐绍寒牵着安隅离开时,后者笑着揶揄他:“徐先生何时成了人家的生养父母了?”
男人闻言,低眸睨了安隅一眼,抓住她的掌心,捏了捏。
似是稍有不悦,担又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
而后,这二人去了赵波与胡穗那桌。
除去赵家人一家,坐在赵波旁边的是书记一家,书记家儿子前两年结婚,今年喜得麟儿,恰巧今日也抱来了。
徐先生搂着安隅过去时,尚未坐下,看见如此情景,心里稍沉了沉。
但到底是到了跟前,也未作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搂着安隅便坐下了。
入席,男人们总是免不了一阵寒暄。
恰巧今日,首都城里,控商与控政的二人坐在了一桌,应酬,是难免之事。
婚礼开始,新人端着酒杯敬酒时,徐绍寒起身端着酒杯回敬,说了两句祝福的话语。
“莲花并蒂开,梧枝连理栽,华小姐与宋先生当真是天生才子佳人配,徐某在这里,祝二位百年好合、也祝华叔早日抱孙。”
一席话,说的众人哄堂大笑。
而一旁,赵书颜看着这个优雅矜贵端着酒杯与人谈笑风生的男子,落在粉色裙摆上的手微微紧了紧。
这日的徐绍寒,何其耀眼,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这个场子里最耀眼的存在。
徐氏集团徐董,光是这个名声便足矣令场中的一众少女频频侧眸观望。
当他端起酒杯回敬二位新人时,场面一度宁静,无人言语,好似就等着这位闻名全球金融圈的商贾巨亨开口。
那番不大不小的恭贺声落地,人群中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只道是徐先生不愧是语言高手。
一个成熟英俊且坐拥万千财富的男人无疑是令人或羡慕、或嫉妒的对象。
但在首都这座城市,无人敢去嫉妒徐绍寒,因为他是一个天生的掠夺者。
徐绍寒与二人寒暄几句,端着杯子缓缓坐下时,目光碰触到赵书颜的凝视,微点头,算是致意。
将坐下,身旁安隅一身咳嗽声响起,男人急忙放下手中杯子。轻缓拍着她的背脊,低眸询问如何。
她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无非是被赵书颜那纠结隐忍的眼神给呛着了而已。
这个桌子上,坐了商界大亨徐绍寒,首都政坛领头人赵波,而后,便可见,来往敬酒之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络绎不绝,众人好似是排着队来的。
起先,安隅尚且还能站在徐绍寒身旁应付着,直至后来,大抵是起起坐坐次数多了,她面色,逐渐难看。
望向胡穗,只见这人倒是应付的如鱼得水,没有丝毫不适。
多年来商场的沉淀让这位三十一岁的男人没有了菱角,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能与人谈笑风生,侃侃而谈。
身旁,男人的手依旧在她腰肢上,安隅微微动了动,许是察觉到她的不适,这人侧眸望了眼她,而后将酒杯放在桌面上,也不顾身旁人是否还在。
拉开椅子扶着安隅坐下去,且还贴心的脱了身上的外套搭在她膝盖上。
四月中的天,要热不热的。
他素来细心,不愿安隅生病。
这个商贾大亨的一举一动落在旁人眼里,除了眼酸,便是无比羡慕。
所谓成熟,不是你在商场上有多大成就,获得了多少财富,而是对于身旁人的疼爱与宠爱。
卫生间内,赵书颜从隔间推门出来,恰见蒋阑珊站在洗漱台上洗手,女人抬眸,透过镜子看了眼她,复而又将眼帘低下去。
这日,蒋阑珊受华副市邀请过来当婚礼主持人,一场婚礼,能请来国家新闻主播当主持人,可见这场婚礼背后的庞大。
但来者并无贫民百姓,众人也未曾阔论。
“赵小姐后悔吗?”蒋阑珊搓着手中的洗手液问道。
“我不懂蒋主播是什么意思,”赵书颜大。
“放弃一个成熟英俊且坐拥万千财富的男人,你后悔吗?”蒋阑珊将话语说的明白了些。
赵书颜未言,落在水龙头下的手似是有一秒停顿,未曾来得及收回。
“安隅在享受着本该属于你的温柔与呵护,一个享誉世界的金融大亨将满腔柔情送给了别人,赵小姐就没有半分后悔过吗?”
蒋阑珊在问,许是洗好手了,而后甩了甩手中的水渍,淡笑望了眼赵书颜,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徐绍寒对于安隅的呵护与体贴,令整座城里的女人都羡慕不已,无论是未婚,还是已婚。
他是享誉世界的金融大亨,也是陪爱人逛街的丈夫。
他是坐拥万千财富的商家权贵,可也是个牵着爱人逛超市的普通人。
月前,当这个男人拿下国际金融大案时,记者的长枪短炮怼道他跟前,询问他此生没有失败过。
他答:婚姻。
有那么一瞬间,赵书颜不得不否认,她是高兴的。
如同这座城里万千怀春的小女一般,庆幸、高兴,悉数上演。
可不久,当她看见这人携着自家爱人出现在商场时,她的心,好似一瞬间又闭塞了。
回到坐席上,远远的,她见安隅安静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搭着男人本该穿在身上的外套,男人站在她身旁,端着酒杯与人谈笑风生,宽厚的大掌落在她椅背上,呈现一种守护的姿势。
如此一幕,交多少怀春少女失了心?
这夜,唐思和与罗薇前来敬酒,二人会面,脸面上端的都是客气寒暄的笑容,而一旁的看客在暗暗的关注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
正牌老公遇上绯闻男友,这样的戏码,不管在什么圈子里都足以让人津津乐道。
期间,罗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笑望徐绍寒道:“安和回礼宴上本想同徐董好好聊聊的,不料未见到人,实属遗憾。”
一个在商场沉浮多年的男人早已练就一身万事藏于心不表于情的好本事。
尽管,他此时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安和的鬼回礼宴。
尽管他的妻子是安和的合伙人,他也不知道。
尽管他此时内心的火气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但面上依旧是平静而沉稳。
叫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恰巧不再国内,劳烦您惦记了,”他客气回应。
这夜,宴席散场,归磨山时,车内气压低的可怕,叶城频频将目光落在后座二人身上带着打量。
半路,徐先生及其烦躁的伸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随手丢在了脚边。
安隅坐在身旁,一言未发。
直至许久,见这人及其不耐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微弯腰,伸手捡起脚边的领带。
归磨山,叶城将将将车子停稳,安隅只听见“啪”的一声,身旁以无人。
侧眸望去,只见这人径直跨大步进了屋子。
这个素来会牵着她一起的男人头一次将她甩在了身后。
安隅下车,手中拿着徐绍寒的领带。
徐黛许是未曾从徐绍寒的怒气冲冲中回过神来,安隅进来,也未曾反应过来。
中年女管家将疑问的目光落在叶城身上,后者耸了耸肩,表示不知。
二楼书房,徐绍寒砰的一声将门大力推开。
而后,紧接着只听见这人砰砰砰的伸手推开窗户。
一边解着袖扣一边往茶几上去,提起水壶准备倒水,却发现空荡荡,而后,一声怒喊从二楼书房传到一楼客厅。
惊得徐黛猛然回神。
疾步上去,男人将手中水壶丢进她怀里。
那满身怒火即将压制不住。
徐黛端着水杯欲要上楼时,安隅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轻声道了句:“给我吧!”
徐黛稍有担心,但知晓此时也只有自家太太能消散先生的怒火了。
将手中杯子递了过去。
书房内,徐绍寒身上衬衫袖子高推,露出精壮的小臂,双手叉腰在屋子里缓缓渡步。
听闻声响,以为是徐黛上来了,不想是安隅。
前行步伐一顿,而后、冰冷的眸子里蕴着满腔怒火望着安隅。
她多厉害啊?
安和回礼宴,外人都知晓,唯独他这个丈夫不知。
若非今日罗薇说那一嘴,他怕是到死都不会知晓。
徐绍寒望着安隅那满腔怒火无处掩藏。
胸中翻腾的怒火如同即将爆炸的火山一般。
怒火压制不住。
若是以往,一场战争绝对一触即发,可此时,他不敢。
即便怒火冲天,即便气到吐血,他只能自己隐忍着。
四目相对,安隅端着杯子站在他跟前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徐绍寒满腔怒火近乎压制不住,他伸手开始在口袋里摸着什么,没摸到东西转身去了书桌前,拉开抽屉,抽出根烟,拢手点燃。
行至窗边,企图让冷风消灭自己的怒火。
可显然,效果甚微。
原本口渴想要喝水的人也不喝了。
就这么站在窗前抽着烟。
一根烟,两根烟、直至第三根烟,安隅才端着杯子缓缓迈步过去,站在他身旁,纤细的手腕开始往前伸了伸。
四月中旬,夜风凉。
磨山的温度比市区要低上许多,窗边,一阵冷风吹进来,安隅咳嗽了声。
男人闻声,伸手啪啪啪的关了窗户。
瞧,即便安隅将她气的七窍生烟心肝脾肺肾都挤乎着,他也舍不得让这让人有半分不好。
徐绍寒侧眸,看了安隅很久,而后伸手吸了口烟,压着满腔怒火转身至沙发上坐下,望着安隅,点了点下巴,话语还算平静:“过来坐。”
安隅一愣。
原以为一场正常一触即发,她甚至在心里想好了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可这人,一改常态,话语逐渐平稳。
安隅迈步过去,缓缓坐在徐绍寒对面,那人轻启薄唇开腔:“汉代班固《汉书·孔光纪》曰:夫妇之道,有义则和,无异则离。”
“安安觉得你我之间是有义还是无义?”
闻言,安隅有一秒震楞,抬眸望向徐绍寒,男人深邃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在等着回答。
夫妻之间,有情义就在一起,没情义就分开,徐绍寒用借用典故诗语来问她,她们之间是有情义还是没情义。
此时、安隅该如何回应?
有还是无?
不管她如何回应,安隅想,徐绍寒都有下路等着她。
于是、她道:“有。”
徐先生闻言,似是较为满意,点了点头,在道:“魏征《群书治要.体论》中言:夫妇有恩矣,不诚则离。”
“安安觉得、诚否?”
他在问。
安隅落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望着徐绍寒。
她宁愿这人跟她吵架,毕竟吵架是她的专项。
可这人此时却隐忍满身怒火像个老师似的在引导她,叫他颇为不适。
徐先生不等她回应,抬手吸了口烟,在道:“白居易《妇人苦》中言:人言夫妇亲,义合如一身。”
“夫妻之间本该亲密无间的像一个人,可安安呢?是否太拿我当外人对待了,恩??”
最后一声恩,语音微扬。
让安隅心头狠狠颤了颤。
她望着徐绍寒,张了张嘴,欲要言语,只听这人在道:“我知我行事不如你心,惹你对我有成见,叫你爱我也不如从前,这些、我都知,以往犯的错我都承认,我道歉,可往后,安安能否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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