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子弹击碎城堡大门门栓，罗素抬脚将其踹开，扛着M4A1走入其中。
    昨天在开罗大陆酒店一个鬼影都没遇到，让他十分惆怅，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天杀的高脚杯组织，居然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玩人海战术全员分散，让我找不到重点打击目标。”
    罗素恨恨出声，战术太无耻了，他毫无办法。
    同时，罗素决定今晚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明天回纽约继续做他的罪恶克星。
    虽说他现在做的也是罪恶克星的工作，但全球范围内打击犯罪过于招摇，停职期间他只想低调一点，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城堡的装潢没有破坏中世纪的历史沉淀，简单架设了一些灯光，其余照明处使用极其复古的工具——火把！
    如非此间主人刻意装逼，那就只能说明对方脑子有洞，掉智商的洞。
    电磁波横扫全场，罗素快步走向人群密集处，狩猎目标被保镖严密保护，人数不足一百，相较之前的阵仗，这位管理者毫无‘架子’可言。
    “是个聪明人，知道数量改变不了结果，索性直接领死。”
    走过螺旋向上的石阶，罗素进入城堡露天顶层，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上，篝火堆砌成团，橘红色火焰将平地照得透亮。
    他扫过严阵以待的保镖，看到了目标人物吉安娜·丹东尼奥，徐年半老的意呆利人，只看其雍容华贵的装扮和气质，谁能想到这是一位满手血腥的犯罪家族族长呢！
    吉安娜被罗素的视线看得浑身战栗，咽了口唾沫望向身边的圣路易斯主教，低下头颅说道：“圣路易斯主教，他就是来自纽约的罗素，七天之内屠戮尽万人命的魔鬼。”
    “我的好姐姐，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我不想陪你一起送死！”
    迈克德面露狰狞，小声对着吉安娜说道，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姐姐当场掐死。
    他敢陪同现身，是相信自己姐姐的聪明头脑，想到了对付罗素的办法，比如以身饲魔，给他找个强力姐夫什么的。
    虽然吉安娜的美貌青春不再，但……
    万一杀人魔王就好这口呢！
    尤其是她身上的贵妇气质，诱惑力远不是年轻貌美的女孩能比拟的，很多小年轻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甘愿为其效力。
    可结果，面对横扫地下世界的杀人魔王，他精明无比的姐姐居然真的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白胡子老头身上。
    太荒谬了，迈克德一直以为这老头只是走个过场，充当吉祥物的。
    “闭嘴，迈克德，收起你的无礼之举。”
    吉安娜面露寒霜冷哼一声，而后举止恭敬朝主座上的圣路易斯主教说道：“圣路易斯主教，我们家族和教廷的友谊长存，请您务必伸出援助之手。”
    “……”
    迈克德绝望，去掉可能，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
    “不必多少说什么，教廷和你们家族之间从未有过友谊，今天我来此，是偿还欠你父亲的人情，除此之外……”
    一把胡子的圣路易斯主教睁开眼睛，上下打量起罗素，扛着枪站没站样，大晚上戴个墨镜还叼根烟，吊儿郎当没有一点正形。
    圣路易斯主教见多识广，看人自然不会流于表面，他深知皮囊并不重要，内在的灵魂才是关键。
    而罗素体内的灵魂，圣路易斯主教尝试几次都无法窥探真容，只知道，那里有无尽的黑暗阻挡了他的视线。
    “邪恶的力量！”
    圣路易斯主教严肃出声，自觉严重程度不够，补充道：“很可怕，巨大而且邪恶！”
    罗素闻言站直，提了提裤腰带很是不好意思，老头眼光不错，但这种事知道就行，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低调，低调。
    “那边的老头，你是来撑场子的吗？”
    罗素友情提醒一句：“如果你想清理邪恶，不妨先考虑你身边那两个混蛋，我的等级太高，你还没有资格向我发起挑战。”
    “魔鬼，收起狂妄的嘴脸，在你面前的是罗马……”
    “Stop！”
    罗素抬手喊停，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想说这个老头地位很高，那就别说了，因为我的地位更高，他没有资格被我知晓姓名，就是这样。”
    吉安娜闻言愤然瞪大眼睛，刚要说些什么，便被圣路易斯主教抬手止住。
    “他说的没错，就身份和地位而言，我的确没有资格说出姓名。况且，在魔鬼面前说出自己的名讳，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圣路易斯主教深深看了吉安娜二人：“我不明白，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招惹如此强大的魔鬼亲自降临人间。”
    “圣路易斯主教，他……”
    吉安娜闻言，看向罗素的目光顿时充满畏惧，哆哆嗦嗦道：“大主教，难道您也畏惧魔鬼的力量吗？”
    “闭嘴，老实站到旁边，不要插话。”
    圣路易斯主教呵斥一声，旁边的迈克德将自己的姐姐拽开，他觉得老头演技很赞，想看看接下来如何发展。
    会不会从屁股后面摸出圣杯或者其他圣器，上演一出驱逐魔鬼的好戏，而后被罗素一枪打爆脑袋。
    圣路易斯主教直视罗素，开口道：“魔鬼，你有着毁灭世界的力量，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
    “没有但是，这套路我用过，先商业吹一波对手，然后将其制服，从而衬托自己的强大。”
    罗素摆摆手：“可今天不行，除非你能请下一位天使，最好还是六翼的，否则就别吹了，会爆！”
    圣路易斯主教一愣，他的确有这种想法，请一位天使下凡，将魔鬼赶回地狱。
    “如你所愿！”
    他举起胸前的十字架项链，而后打开随身携带的圣经，庄严祷告道：“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世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很长一段祷告，足够罗素吃顿饭洗个澡，再返回纽约和破产姐妹谈谈心了。
    但他没有打断，满怀期待等着天使降临人间，只要天使敢现身，他就敢拉关系套近乎，冲进去和上帝见一面。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祷告完毕，圣路易斯主教合上圣经，高举头顶的十字架光芒绽放，一缕圣光直冲天际，由暗转明，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同时，罗马大教堂钟声响起，悠扬的声响传播着庄严肃穆之意。
    空地上，丹东尼奥家族的百十号人躬身跪倒，念着虔诚的祷词。
    很奇怪，他们有信仰，却不妨碍他们游离于道德和法律之外。
    迈克德张大嘴巴，看向高空缓缓开启的白色大门，他确认这不是魔术或者灯光特效。
    这就很糟了，意味着他死后会下地狱！
    迈克德：现在洗心革面做个好人，还来得及吗？
    整个露天广场上，只有高举十字架的圣路易斯主教，以及眼中放光的罗素站着。
    天堂之门打开，隐约可见光线汇聚收拢，化作一个模糊的轮廓，可能是个人，背后是扑棱扑棱的三对翅膀。
    “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
    罗素面露喜色，背后张开一对圣洁的羽翼，摸出星光蓝宝石十字架：“看这里，是自己人，我找组织很久……”
    话音戛然而止，只因模糊的天使背后，一支大棒以迅雷之速敲下。
    闷响过后，天使扑棱扑棱的羽翼蔫巴巴垂下，被拖回天国大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天堂的通道死死封住，圣洁光辉消失地一无所踪。
    (°?°〃)
    罗素：好，好快！
    不说无语至极的罗素，广场上的其他人，皆是将惊骇的目光从高空收回，集中在罗素身上，集体陷入怀疑人生之中。
    吉安娜：完了，家族完了，高台桌也完了！
    迈克德：杀人狂魔都能是天使，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也能上天堂？
    圣路易斯主教：上帝啊，刚刚是不是有天使被敲了闷棍？
    龙套：要死了！
    “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没什么想法……”
    罗素将圣光羽翼收起，十字架塞回屁股后面，心头无比后悔，早知道不攀亲戚，直接往里冲了。
    还有，谁人敲得闷棍，手法好熟练的样子。
    “天，天使……”
    圣路易斯主教颤巍巍将十字架握在手中，看向罗素的目光无比震撼，激动到胡子都抖了起来。
    “不是天使，是魔鬼。”罗素没好气回了一句。
    “不，您就是天使，之前是我冒犯了，误将高贵的您视为……”
    “不，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魔鬼。”
    罗素背后张开三对黑翼，挥手之间从地面招出无数扭曲的黑色手臂，其中一只手揪着圣路易斯主教的白胡子：“再打开一次天堂之门，如果上帝还不肯见我，我就毁灭世界。”
    “……”
    圣路易斯主教没说话，年事已高承受不住信仰的冲击，眼一闭昏了过去。
    “什么嘛，就这心理素质，还说是服侍主的神职人员。”
    罗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浓郁的黑暗和雷霆混杂，使得城堡的一角腐蚀而后塌陷。
    他收起背后的黑色六翼，拉动M4A1的枪栓，走到吉安娜面前：“吉安娜·丹东尼奥，高脚杯组织的高层人员，我没找错人吧？”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您的身份。”
    吉安娜面白如纸，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请您赐予一次机会，我发誓，绝不会再有……”
    嘭！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罗素提枪一阵突突，换了几次弹匣之后，露天广场上再无一个犯罪家族的活口。
    他想了想，提起昏迷不醒的圣路易斯主教，取出蓝宝石十字架戴在脖子上，决定去大教堂碰碰运气。
    肯定还有人能召唤天使降临，并打开天国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