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五个人就这样一同出发了。
    “提到米兰，大多数人似乎就会想到米兰时装周，的确，这座城市不只是欧洲也是世界的时尚艺术之都，”陶之遥像个称职的导演，边走边为刘嫚和李小茹介绍。
    五个人所住的酒店位于米兰市中心，他们沿着酒店前面的主干道慢慢往前散步，很快就到了一个广场，陶之遥说，这里是大教堂广场，广场一侧有一座宏伟的白色大理石建筑，就是米兰的标志性建筑米兰大教堂。
    天黑了，教堂当然已经关门不对外人开放，但这不妨碍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来到这里游览观光夜景。除了游客，还有许多穿着时尚的当地人。街上到处都充满了艺术气息，热闹非凡，教堂以外的其他建筑看起来也相当有年代感，建筑风格和刘嫚之前在纽约看到的摩天大厦，有很大的区别。
    刘嫚睁大眼睛，左右四顾的观察这些新鲜的景色和形态各异的人们，“欧洲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她问陶之遥。
    “大同小异吧，房子看起来都很华丽，都有教堂，都有宫殿，都有堡垒，看多了就会审美疲劳，”陶之遥不懂建筑，仅以自己的感观概括道，“米兰大教堂估计是什么洛可可式建筑。”
    走在她们后面的唐图忍不住纠正她，“是哥特式......”
    陶之遥回头斜了他一眼，“你不是没来过意大利吗？”
    唐图淡定笑道，“我博览众书，这是基本常识，我不希望你瞎误导刘嫚，她经常开直播上电视，万一在观众面前说错了，又要招黑！”
    陶之遥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估计是口吐芬芳的话，李小茹和白羽涵在旁边偷笑，尽管陶之遥死活不再承认自己和唐图是恋人关系，但他们觉得他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恋人模式！
    穿过人最多的大教堂广场，继续往前走一点，是一个商业街，街的末端有一个小喷泉，这里依然人潮如织，还多了很多卖艺者，到处都是不同的音乐声和歌声。
    五个人便在喷泉前面的台阶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吹吹凉风，顺便看看卖艺人的表演。这里来往的几乎都是高鼻凹眼的人种，没有人去特别留意他们几个中国人，即使看到了，也不会联想到网红或者明星，刘嫚还没有红到随便在欧洲街头露个脸，就能被围观的地步——除非是Jason或者Alan这个档次的明星。
    李小茹一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直在看前面一个正在弹钢琴的白人小男孩，孩子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肤白棕发。他弹的是国外随处可见的街头钢琴——在景点和出名的商业街附近，都会有一架这样的免费钢琴，上面写着“play me，I’m Yours”。
    来往的行人，无论是谁，都可以坐下简单弹几下，会弹的想卖弄才艺也好，不会的生疏尝试也好，甚至瞎搞只要不搞坏，都没关系，重在参与嘛。
    不过多数人的演奏水平都很一般——不可能满大街都是音乐家。正如这个弹钢琴的小男孩，他在弹非常著名的钢琴曲目《出埃及记》，他弹琴的姿势和神态都很认真，但旋律和节奏是坑坑巴巴、断断续续的，很不熟练，估计他学钢琴的时间不长。
    “初学者就敢默谱挑战《出埃及记》，还是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弹，我小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勇气，”李小茹佩服挺小男孩的，“不说小时候，我刚上大学时，在只有几个观众的音乐厅里独奏，我心里都发憷。”
    大家听到李小茹的话，也去看这个小男孩弹钢琴，除了小男孩的父母，周围没有其他人为小男孩的琴声驻足观看，顶多瞥一眼。
    小男孩坚持把一首曲子弹完，他父母鼓掌，刘嫚五个人也鼓掌，听到他们的掌声，小男孩和他父母都看过来，对他们友善的笑了笑，小男孩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thank you”。接着他父母就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钢琴也空了出来，李小茹站起来，“我去试试吧。”
    这段时间，她每天练琴的时间超过16个小时，也就回国和江乘风父母见面那三天，她没有碰钢琴。仔细算算从国内到意大利，她也有一天的时间没弹琴了，看到小男孩弹琴，她竟然感到手痒。
    这是上瘾了？！
    “去吧，我们当你的观众，为你鼓掌，”刘嫚以为无论是谁弹钢琴，这里的行人都不为所动——刚才陶之遥介绍米兰是艺术之都呢，刘嫚估计这里每个人都会弹钢琴？在中国大几万的钢琴在这里成了烂大街的乐器？要不然钢琴大赛的地点也不会选在意大利呀？
    刘嫚当然想多了。
    李小茹先随便弹了几个键，试试音，街头钢琴，风吹雨淋，音不准，但也能凑合用，然后她双手摆在熟练的位置，手指灵动的跳跃，《出埃及记》的前奏从她指尖倾泻而出来。听到钢琴声，还没走远的小男孩一家三口转身，惊讶的看着她。
    那些只顾着拍照的游客，行色匆忙的下班族，无所事事的当地时尚青年，甚至是卖艺者都被她的琴声所吸引，停下脚步或者手里的事情，看过来。
    《出埃及记》是一首气势相当恢弘的曲子，从它的名字就能看出来这首曲子与国家大义与民族兴亡有关。在一个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传统旅游景点，想用配置略低的街头钢琴营造出这种历史的厚重感和画面感是很难的，李小茹也做不到，但她的琴声细腻哀婉，庄严深沉，让这些外国人竟然有种听各自国家的国歌时不由自主的肃穆静立的感觉。
    这样的钢琴声在与周遭历经几百年风雨，依然岿然伫立的建筑也有种奇异的契合，毕竟意大利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那些游客在游览建筑时，就像有了背景音乐似的，内心莫名感到激动。
    向李小茹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静静聆听，若有所思；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对同行者说“just unbeliev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