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
第二天馨玥雷打不动的生物钟还是让她按时醒来了,来不及翻出压在箱底的丝巾,她只匆匆忙忙套上一件高领针织衫,便往操场上赶。
高中跑操是个雷打不动的惯例,学校教导主任是个胖子,说早上跑操把瞌睡虫全跑没,一身热血去早读才有劲。
好个鬼鬼,让她每天都睡不成懒觉。
不过班上有几个不怎么听指挥的小崽子,她不去他们指定提前就溜了。
上边教导主任拿着话筒讲话,馨玥就提溜着自己的衣领子在后排绕了一圈又一圈。
“李老师,昨天晚上那个找你的男人是谁啊?”站在最后一排的几个男孩子早听不下去教导主任的训话,找她搭腔。
“好好听讲!瞎打听什么!”馨玥杏眸一瞪,几个大男孩瞬间焉了下去。
“李老师,”她都抬脚要往宿舍走了,站在最后一个的岑城忽然又叫住她:“作业我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行,上第一节课之前来拿。”
岑城是她课代表,属于顽劣又懂礼的那一挂。
馨玥走路向来不回头,岑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不知想到什么轻哼一声,低头一脚把鞋边的小石子踹得老远。
早读结束后馨玥给还在宿舍赖床的云天送了回早餐,在宿舍仔仔细细用丝巾把脖子上斑斑驳驳的印记给捂住,她在镜子前整理时云天还想来讨早安吻,被她推得老远。
“烦死了去去去,都怪你,烦死了。”
云天跟没睡醒似的,被嫌弃也不恼,看着自己的“杰作”还傻乐了一会,才迷瞪着双眼去洗漱。
中秋节之后云天就彻底忙疯了,确切地讲,整个二团都忙疯了。
按照京剧院的安排,一直到国庆之前,二团要在四个不同城市、不同场地演出五场,付如镜北上,云天南下,两个团带着《智取威虎山》这出戏,要在这大半个月里走过半个中国,跨越千里。
戏是已经烂熟的戏,问题在不折腾点事就浑身不舒服的领导身上。副院长认为,一团二团缺少合作交流,应当在承办演出中建立起革命友谊,于是决定此次演出交换主演班底,一团头牌带着二团班底演出,二团头牌带着一团班底演出。
程雨潇还伤着,参加不了巡演,团里开会时听到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瞬间就炸毛了:“凭啥?这戏他们团演的就不如我们,说换就换,他付如镜也配?”
颖子赶紧去捂他嘴,可话已经出去了大半,练功场上一下也没了声响。
“张团…”演参谋长的小哥也发言了:“这个安排的确不合理,换了主演,咱整个剧组都得重新磨合,时间紧,环境又不熟悉,只怕到时候别糟蹋了戏。”
张团长拧着眉毛就没松开过:“这些我当场就跟领导提了,没争取到。这也没办法,前些日子就有风声说这次评梅花奖付如镜十拿九稳,我看院里也就是推他一把的意思。咱们这回顾全大局也得把戏卯住了,不能出远门去砸自己家招牌!辛苦大家,巡演回来,我给大家接风洗尘!”
团里的兄弟大眼瞪小眼,最后终归还是妥协了。
云天一直没吭声,张团私下叮嘱几句,他也只管点头。
他是不服气,可人在屋檐下的事情,明面上他还得叫他一声师哥。
当天他也没回那冷冷清清的家,一头跑到馨玥学校里头,搂着她老半天没说话,偶尔话到嘴边,又化成一声长叹,弄的馨玥摸不着头脑。
“怎么?你也要我学铁镜公主猜驸马你的心事呀?”她也疲累得很,只是看他没精打采,便也强打精神拿《四郎探母》的桥段跟他调笑。
云天挑眉。
“我啊,也不猜便罢,一猜——”
“猜不着。”云天笑笑,“不是母后怠慢,不是夫妻冷落少欢,没有思念秦楼楚馆,没有想要琵琶别抱,也没有想我老娘。”
嚯,果然演烂了的戏,词都刻在骨子里。
馨玥干脆靠在他怀里玩他的手:“那咱家不知道哇,驸马都不告诉我。你要跟我说,多少给你拿个主意。”
小姑娘说的都是戏词,云天却有了坦然面对的安定之感:“馨玥,你觉得我比付如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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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其实戏曲演员收入普遍偏低,这个没得办法,男主还是头牌这才比普通演员好一些,梅兰芳有钱但是也就这么一个梅兰芳啊[摇头叹气JPG]
《四郎探母》讲的杨家将的故事,剧情如题,经典老戏,不过我是除了坐宫一折,其他都不甚感兴趣。这里化用铁镜公主的四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