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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澈不解,抬手触碰石门,并未发觉一丝异常:“为何会这样?”
“有人设过禁制。” 司烜蹙眉问他,“那只巨蛟是被谁封禁在此的?”
泷澈回答:“是我家先祖,三代以前的鲛巢主人。”
“三代以前……”陈川暗自咋舌,“你们鲛人可活一千岁,这么看来,容晦在三千年前就已幻化无形了。”
巫燧望向他,言辞中含着刻毒与讥讽:“怎么,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不自量力?”
“纵使你们奉他为天,我依旧相信人定胜天。”陈川毫不示弱,反唇相讥,“也是,如你这般虔诚的大祭司,怎会明白此理。”
巫燧尚未及回话,泷澈便已不悦,叱道:“你口出狂言。”
司烜见势不妙,忍住扶额的冲动,阻拦其余几人争执:“你们不想方设法破门取石,反倒站在门外唇枪舌剑,真是好兴致。”
此话一出,那三人才再无他话。
巫燧转而问鲛人:“泷澈,你可有办法?”
泷澈无奈地摇头:“此封禁乃三位先祖合力所设,以我一人之力实难抗衡。”
巫燧蹙眉,又望向司烜:“大人怎么看?”
司烜试图再次施法攻破石门,依旧无所突破:“术法诡奇,我平生千百年间不曾见过。”
陈川端详一对夜叉像许久,终归瞧出些许端倪:“我倒觉得,既然强攻无用,不妨智取。”
这两尊石像历经千年,面目不曾模糊一丝一毫,连衣摆裙褶都栩栩如生。可就是这样的两座石像,竟然空握着手,兵器不知所踪。
“你们瞧瞧,他们都缺了些什么?”如果陈川没有猜错,夜叉像的兵器,就是打开石门禁制的关键。
司烜与他心有灵犀,一点即通:“兵器。”
陈川望向他,会心一笑:“大神机智。”
巫燧亦是恍然大悟,与泷澈问道:“水族夜叉都用什么兵器?”
泷澈回答:“只用双刃戟。”说罢,他亦是顿悟,以术法幻化兵刃,送入夜叉石像空握的手中。
只听轰然数声,石像倏然转动,沉响声中,尘封千年的石门缓缓开启。门扉之后,是黑漆漆一片,沉寂无比,恍如幽冥鬼府。
司烜隐约感知到寒气,面色微变:“就在里面。”
陈川旋即与他说:“我去取天寒石,你留在外面便好。”
“不行。”司烜望向巫燧,毫不避讳地说,“我信不过他们。”
巫燧也不应声,兀自走入门中,漠然以对。倒是泷澈面带薄怒,发出一声嗤笑。
石门之内,别有洞天。
陈川放眼望去,发觉门后尽是无边无际的深渊,正应了名字中的 “穷极”二字。
“这可就麻烦了。”
这穷极深渊一片漆黑,无边无际,寻一颗石子大小的天寒石,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里司烜能感知天寒石,巫燧回身望向他:“请大人引路。”
司烜遇到相克之物,躯体的本能虽是退离。但好在心智坚韧,他强稳住心神,指向无尽的深渊:“随我来。”
陈川与他并肩而行时,再度嘱咐:“不要逞强,我可以帮你。”
“你也要提防巫燧。”许是在这个人身上吃过太多亏,司烜纵使同他联手,也无法放下戒心。
二人说活之时,忽有水浪声由远及近,黑暗的深处,似有庞然大物扑向陈川。
“小心。”司烜掌心火光骤亮,直袭向声音来处。
一群无眼怪鱼受惊,四散而去。陈川松一口气,只说道:“虚惊一场罢了。”
殊不知话音未落之时,怪鱼再度聚拢成群,纷纷露出獠牙,袭向闯入禁地的四人。
“你乐观的太早了。”巫燧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深渊里,施法拟咒,冷光骤现的瞬间,无眼怪鱼纷纷化作碎片。
腥臭血水四散,引得众人纷纷掩鼻后退。
然而,险情并未结束,血水散开,腥臭气息引来更多怪鱼。无眼怪鱼铺天盖地而来,好似结成一张网,自四面八方将四人包围。四人后背相对,各防一面,鏖战许久,才将鱼群歼灭。
“这是先祖养在禁守门的怪鱼。”泷澈望着四散的残骸,蹙眉道,“金晶天寒石一定就在附近。”
司烜亦是有所感知,再度引众人前行:“看那里——”
陈川抬头望去,便见有沉沉黑影耸立于头顶,庞然巨大,乍一看去,心脏都震颤不歇。只是这巨物似乎早已化作雕像,定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泷澈飞身而上,惊呼道:“是黑鳞巨蛟,天寒石就嵌在他口中。”
此蛟庞然不可言,光是口中就能容三五名男子横躺,乱牙更是堪比石柱大小。只见他巨口微张,参差乱牙之间,隐隐有银光闪现。泷澈大喜,当即深入蛟口取石。
谁知变故横生,泷澈才将天寒石握入手中,未及抽身退离,就顿觉天旋地转——是黑鳞巨蛟觉醒了!
天寒石封印已破,黑鳞巨蛟瞬间觉醒,仰头摆尾,掀起万丈波澜。
司烜施法分涛,携陈川退出百十步。如此,二人才堪堪稳住身形。
巫燧却是踏浪而上,凝光阙一剑抵住巨蛟即将合拢的齿间,救泷澈一命:“快走!”
泷澈虽狼狈不堪,但金晶天寒石已握在手中,旋即交与巫燧。
那巨蛟被封禁百年,今朝乍然苏醒,双目如猩红灯笼高悬,只一摆尾,就搅起无数漩涡。巫燧一时抽身不得,眼见就要陷入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