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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很是奇妙,一个人睡着挤,和两个人睡着挤是不一样的。
毕竟墙是冷硬的,而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温软的。
“明天我们去哪啊,去街市上碰碰运气?反正我们就在这躺着,是不会有不平事自己撞上来的。”年却升瞪着屋顶,把他束发用的橙飘带在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姜冬沉:“嗯。”
“哥哥,此刻你的内心是不是无比激动,你就要与英俊潇洒的我并肩作战了。”
“……”
“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吧,哈,我就知道。”
“……”
年却升忽然发现旁边的人有些不太对,以前不管他说了什么大言不惭的话,他也会嗯一嗯啊笑一笑啊来回应他。于是他转头去看他:“哥哥,你讲一讲话啊。”
这次姜冬沉却是赶在他面前,呼呼地睡着了。
年却升哭笑不得,用手指在他肩头戳了一下:“好啊你,你跟我学坏了。”
第二日,两人踏上了凤城热闹的街市。年却升像个小孩子一样东看西看,对四处的人人事事都好奇的不行,姜冬沉险些拉不住他。这会儿便像哄小孩儿一样哄他:“你别乱跑了,我给你买个糖葫芦,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年却升对这样的语气很是不满,但他接过糖葫芦以后还是吃得很欢。
姜冬沉始终没忘了正事,四处望也只是寻找看看是否有什么人可以让他询问这里是否有怨灵邪祟之事难平。两人毕竟没有经验,这地方怎么看也像是个海晏河清的太平之地,于是姜冬沉就转头问了一句:“你说这地方这样繁华,应该不会有什么邪祟作乱吧。”
这话自是在问年却升,可旁边一个卖胭脂的小贩就先开了腔:“这位道长是在问我吗?——这几年是太平了,不过二位也不要太过掉以轻心,更不要胡乱走动,北面有座凤城山,凡人不说,但是道士,上去就下不来了。”
两人闻言便停住了脚步,姜冬沉道:“劳烦,这是为何意?”
小贩却忽地闭了嘴,思考片刻才道:“道长这样问,我倒不方便说了,从前多少人问过我那凤城山之事,问完后全不以为然地上去了,最终是一个都没下来。”
年却升闻言笑了笑道:“您宽心,我们不是行丹术的道士,本事也稍比他们大些,您只管说,我们又不会出事。”
小贩仍是犹犹豫豫,但见两人确实气度不凡,半晌才叹了口气开口了:“这事情的起因是一神一妖,且这两位男子还是断袖,二位若想听,我便说了。”
年却升听了这句忽然看向姜冬沉,只见他神色不惊不变,仍然是一脸淡然,点头道:“愿闻其详。”
第6章 不曾远别离1
凤城出现了一件可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的大事,一位姓李的书生家,夜里忽然起火。李家众人被灼热的烈火催醒,却发现门窗都已被人动了手脚,他们无法逃脱,全部葬命。
凤城官府严审此事,迟迟无果。本来这事就要放置下去了,忽然来了一位名叫安知的道士,说这家被灭门是城东一位化作怨灵的书生杀人放火,蓄意谋害。并称持有证据,请求出面陈情。
怨灵作祟并非无缘无故,他们一定是带有怨念。更何况这是一场灭门案,怨灵的怨念,必定非同小可。
一看这困扰已久的案子被这道士一句破了,官府那边的人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安知毫不理会,继续开口:“当日夜里,我在凤城山的住处打坐,忽听一声犬吠,便睁眼起身。那狗冲上山来,咬住我的衣摆,它脚步踉跄,身上多是烧伤痕迹,我留他在我的住所,独自一人下了山,便看见山下不远处,燃着重重烈火。”
说完,安知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锦囊:“这便是在场作祟的怨灵。”他打开锦囊,一只怨灵飞了出来,又被安知一招定住,“你们自己说吧。”
那怨灵毫不讲理,一出来便破口大骂起来:“凭什么!我伏案苦读二十二年,多次赶考,从不曾中举,而那个姓李的狗东西一考即中!他文采何及我半分!去年我家遭窃,一贫如洗!他们家却飞黄腾达,步步高升!我心悦的姑娘,最终却成了他的妻子。凭什么!本是师出同门,为何他处处的上苍眷顾,我却连上山采药为母亲治病都要遭遇猛虎!命途如此不公,凭什么!我要他不得好死!要他全家都不得好死!……”
安知一挥手,怨灵就被他收入囊中,放回袖子里:“这些日子我四处打听,得知这位化作怨灵的书生死于猛虎口中,死相惨烈,触发怨气,化为怨灵。他生前颇有些尖酸刻薄,不及李生宽厚待人,得人重用,于是心中郁结难平,企图杀人放火。这怨念极重,死后也绵绵不绝,因而如此祸乱,害人满门。”
一案破了,官府派人好生招待安知,安知拱手婉拒,称自己有事在身,转身离开。
他也确实是有事需要处理,当晚就离开了凤城,等他处理完怨灵,再回凤城山,已是一月之后。
这一回来,就有一大堆奇怪的事发生。他的住处门口,堆满了骨头。
当真惊悚!这血腥味蔓延了好远,每天晚上都能招来一群孤魂野鬼。安知生性好洁,赶走了小鬼们,收拾了骨头就回去睡了。一觉醒来,门口竟又出现了一堆骨头!
“奇怪。”安知嘀咕着,把它们再一次收拾干净,便下山去了。谁知,他一回来迎面而入的还是一堆骨头。然后他又收拾了,又出去了,回来又是一堆新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