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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不知多久,年却升的灵力恢复地方才过半,年却升就已来不及的问星汐,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从寒水出去。
星汐道:“得等你灵力全恢复了,但我现在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明天我们先去四处走走,找个适合你练灵的地方,我再教你点法术。”
星汐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尤其是赋神术。”
年却升道:“练灵是做什么?”
星汐道:“你的身体算是活过来了,灵力还没有,所以说你要是用灵的话,会很疼,非常疼,疼到你怀疑人生。所以要练灵,练到你能再次适应你的灵力和灵脉,如果适应不了,你还是会死。”
年却升没怎么担心,——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他只点过头,没在说别的。
可是第二日星汐带他到一块城墙宽高的巨大冰面前练灵的时候,到底有多疼,年却升显然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较之以往白月光反噬,更甚。仿佛从灵脉中撑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来,从年却升身体里面,要把他生生撕碎。
年却升疼得简直想撞墙,狠狠一拳打在冰面上,拳背立刻见了血,沾在冰蓝的冰面上,鲜红得格外显眼。星汐严格的时候绝没有半分苟且,站在一边冷眼旁观道:“打吧,疼也得打,凤凰重生尚且需要浴火,何况你一介凡人。等什么时候你把这墙打穿了,你就算练成了。”
年却升耳边一阵嗡鸣,头痛欲裂,每一次狠狠打击水面,强大的后力都会带得他向后退好几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整个身体都敏感了百倍,风吹一下就好像迎面扔来的刀锋在砍割。伴随着灭顶的剧痛去赤手空拳地打击一个吸收了千万年天然灵力的巨大冰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但年却升十分固执,心有所向,格外狠厉,每次把自己疼得晕过去,醒来之后就一声不吭的接着打。星汐坐在一旁看着,该睡觉睡觉,无聊了用小赋神术变一群小人围着玩,仿佛眼里并没有年却升这个人。
日积月累,冰墙先是生出裂纹,逐渐再扩大成裂缝。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分崩离析,轰然倒坍。
年却升恍惚地退了一步,没怎么站稳,跌坐在地上。
星汐没多大意外,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随口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年却升懵了好久,双手抱住头缩了半晌,才细如蚊呐地低声答道:“疼。”
“疼就对了。”星汐道,“自己滚去睡会,最后一阵熬过去了,你就能适应你的灵脉了。”
年却升有气无力地看向星汐:“我快疼成半瘫了,怎么睡得着。”
星汐面无表情:“姜冬沉。”
“……”年却升道,“睡。”
但可能还是因为脱力和疲惫,年却升裹着一身冰霜,挪到一个角落缩起身子后,很快就睡着了。
若不是为了活着出去见到姜冬沉,在练灵时年却升出拳的每一次,他都想一死了之。
在他终于再睁开眼的时候,星汐正拿着白月光捡了一块碎冰刻冰雕,见年却升醒了,把碎冰扔到一边,骂道:“你不是说睡不着吗?真他妈的,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差点以为你又死过去了。半个月了大哥,你无聊死我了。”
年却升坐起身来,拍拍身上沾着的冰碴,垂下眼道:“我梦见冬沉了。”
星汐沉默了一阵,又道:“这就是你睡不醒的理由吗。”
年却升抿了抿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星汐道:“我没办法,目前。”
年却升叹了口气,看向星汐道:“教我你的法术吧。”
星汐道:“你灵力才恢复了,过两天再说。”
年却升道:“可是我不想等了。”
星汐啧了一声:“那你想什么,想死吗?”
年却升没有讲话。
星汐正想告诉年却升才恢复灵力就去碰天上的仙术很容易损
伤灵脉,还有可能会催坏心智,让他稍安勿躁,过个两三个月再说。还未开口,年却升忽然道:“我怕我出去晚了,他就不等我了。”
星汐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年却升又道:“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浮世万千,我怕冬沉会再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毕竟我……实在没什么很配得上他的地方。”
星汐叹了口气:“你……”顿了顿又改口道,“你这自卑是与生俱来的吗,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死心眼?”
年却升看了星汐一眼,仿佛正和他讲话的不是历经百年的人间仙子,而是个不谙世事的年幼孩子一般。他道:“星汐,我是怕我妄想。你若是特别喜欢一个人,不管他对你有多好,你们的关系有多无坚不摧,分离久了还是会怕。……你,算了……你不明白。”
星汐是不明白。像年却升这样从小到大一直被抛弃的人,心中始终是飘摇无依的,从小就没有靠山,没有父母,没有家,动摇惯了。就容易对自己产生一些怀疑——“是因为我不够好吗,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呢”。就算后来遇到这样好的姜冬沉,他也始终不敢放心地觉得姜冬沉就一定不会离开他。因为习惯了被抛弃,习惯了被冷落,所以患得患失,整个人都自卑得不行。
但星汐不一样。就算他父母早逝,他却在心里始终清楚地知道他们都爱自己,更何况后来又有如兄如父的星神。以及在年却升说起那番话时,星汐自然而然地想起浔郎,他都是放心的。星汐也有从骨子里就有的高傲,相信这个日日去他梦里一个人絮叨的浔郎除了星汐找不到别的人,因为就浔郎那样的不要脸和死脾气,除了星汐没有人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