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抽牌吧。”看到杰娜有些迟疑，道长催促道。
    “不要中了他的圈套，杰娜。”奄奄一息的海阳在后面提醒。“这些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杰娜恍惚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清明，她露出一丝困惑和怀疑。
    为什么她刚才就那么容易进入了那种玄妙的状态？面前这个道士究竟做了什么？仔细回想，其实人家还真的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说说话而已。
    “人是会说谎的动物，这和是谁无关。你的同伴刚才不是也背叛了你，把所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吗？”道长轻笑着，同时挥手，浮在半空中的塔罗牌开始缓慢的转动起来，带着某种令人昏睡的规律。
    “本道喜欢为人解答困惑，你现在充满困惑，不是吗？所以抽几张牌，又有什么危险呢？”
    对啊，海阳刚刚不是也在对方的胁迫下说出了情报，现在又来约束她的行为，这种双重标准简直受不了。面前这个道士说对了，她心中确实深藏着疑惑，如果能在此时得到答案，那她心中打不开的死结是不是就有松动的希望了？
    杰娜选择抽牌。
    “六芒星源于犹太教六芒星符号，这七张牌组成六芒星的六个角和核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问题发生的来龙去脉，以及周遭环境对这件事的帮助和阻碍，相信翻完所有的牌，你会有了自己的答案。”
    道长压低嗓音，让气氛变得更加舒缓放松。
    “结——”还没等后面海阳说出完整的话，道长就扔出一张符，那张符刚好贴在了海阳的头上，顿时他就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第一张牌代表问题的起因和你的过去。”道长说着，然后点开了最上面的那张牌。“皇帝，正位。”
    “皇帝意味透过自律和实际的努力而达到成功。它可以代表你生活中一段相当稳定，且井然有序的时光。”道长看着牌面说。“所以，我能说，过去某个时间段的你，过着平静的生活，你有着自己的理想，当然周遭也有一些条条框框约束着你，但你知道只要克服这些，就能获得成功。”
    道长说的很抽象，但杰娜却一愣。
    对方说的八九不离十。
    “没进入这里之前，我生活在和平世界。因为家里的原因，我必须格外努力，克制所有的惰性，去努力学习。那段时光虽然忙碌，甚至有些枯燥，但现在想来那时候恐怕是最好的时光。我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希望，做事也遵循一套严格的标准，绝不做出触碰底线的事。”
    杰娜娓娓道来，看着道长平静的双眼，甚至已经忘记了身处何处，也忘记了自己正被绑着。
    “让我们来看看现在的情况，恶魔，正位。”道长又点开了一张牌。“过去的你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和自律性，不断的克服困难，但现在你受到一些来自外面的影响，导致你的意志不断动摇。”
    “是啊，确实是这样……全都是不得已，我才做了那些事情。我原本不想的，但却被环境逼迫不得不去做，甚至，已经习惯我过去极度厌恶的做法。”杰娜喃喃自语，道长的话完全戳中了她的内心。
    道长则从这些信息中摸到了其他意思。
    他们在进入游戏前，也都是普通人。如今的杰娜全身杀气，脾气火爆，动不动就想炸掉一切，这可和她以前相差太多了。
    在亡者之都的死者们，虽然各自有着无法释怀的执念，但总归和生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亡者之都的环境和杰娜所处的环境，氛围完全不同，因此造就了两种不同风格的玩家。
    现实让杰娜变成如今的样子，但她内心还在挣扎：是否要坚持以前的想法？
    “而周遭对你的影响是教皇，逆位。或许你收到了错误的引导，过度依赖权威者，忽视自己本身的能力，失去了自己做选择的自由。”
    “楚尘以强大的姿态告诉我，要活下去必须变得冷酷无情。而海阳也时长告诉我，只要能获得最多的因果点，那么任何事都可以去做。我们已经亲手毁灭很多个世界，破坏了很多美好的故事，为了避免内心动摇，甚至我都不会去仔细调查原委，直接选择最直接粗暴的方式解决。”
    “看来你还是接受了这样的行事方式。”道长说。“那么，当你知道还有我们这种玩家时，第一时间想的是什么？”
    “如果能找到你们所在的玩家都市，并吞掉，应该就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能量吧。”杰娜已经完全陷入了道长的氛围中。
    道长扬了扬眉，轻轻叹息：“真巧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被这种可怕的想法惊到，过去的我不是这样的，现在的状态真的对吗？如今做的所有事真的有意义吗？”杰娜开始激动起来。
    “那就必须看看你内心的愿望，力量，逆位。你选择了逃避，内心的恐惧使你畏首畏尾，失去了自信。”道长眯起眼睛审视着杰娜。“要解决问题必须正视你的内心，你先告诉本道，想要维持现状，还是改变。”
    “我要……改变……”
    “那么就要从坚守你的意志，反抗那‘恶魔’的低语，但这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恶魔的低语？”
    “就是你的压力来源，和迫使你变成这样的最根本的力量。”
    “……是系统，如果不是进入这里，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我没有办法反抗系统，更不可能改变环境。”
    “是系统吗？”道长微微拖长了声音，装作惊讶。“你们的系统能给本道看看吗？这世界上不存在最完美的系统，只要找到它的漏洞，或许就能解决你的困惑。
    “你解开我的右手，手腕上有一只腕表。”杰娜说。
    道长帮助她把右手解出来，现在杰娜已经完全被驯服，根本不会找机会逃脱了，因为她还没得到解决困惑的办法。
    她举起右手，从腕表上出现了一个投影影像。
    靠在另一边，奄奄一息的海阳瞪大眼睛，他怎么都无法想象，最刚烈最坚定的杰娜，居然也有主动投奔敌人的一天。系统是他们最大的依仗，里面包含了他们所有的信息，是绝对不可以给其他人看的。
    噗——
    汪天逸从黑洞中走出来，一脚踩在了海阳的脸上。
    “咦？道长你这又干啥呢？趁我们不在，就偷偷摸人家姑娘的手，泡妞也要看时机吧~”
    杰娜一愣，醒过来，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把系统主动给这道士看。
    道长有些愠怒，又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着汪天逸直摇头。
    “诶？”后面的唐元走出来，首先就看到了脸上贴着符的海阳。
    其实是符上有个模糊的人影，用手死死的捂住了海阳的嘴。
    接着便看到了杰娜手上弹出的投影影像。
    “快快……记下来……”
    【获得情报：别人家的系统。】
    【正在快速从接口窃取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