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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亲王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他看向路止游作画的背影:“听说他是长安城里最会画人物画的人。”
张华若帮着夸了路止游一句:“的确很厉害,华若这几日找了不少画师,最终还是决定让路公子替我作画,也是因为路公子的画艺的确出类拔萃。”
舒亲王闻言更加满意和放心了:“看来手下那帮人所言非虚,能得到你这么夸赞他的画师,如果他都画不出来,那本王也就不必再找其他人了。”
张华若心里好奇,犹豫一会儿问了出来:“王爷,您是让他画谁的画像?”
本人无法亲自到场,原因有二,一是那个人已经亡故,二是那个人身份特殊,连王爷都不能将他请到府上,或是不能让外界知道自己留有这个人的画像。
在张华若看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舒亲王没有正面回答张华若,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故人。”
张华若看出舒亲王不想说,也就没再继续问,换了一个话题:“等路止游替王爷画完画,华若想借王爷的后花园一用,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你想让他在这里给你作画?”舒亲王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本王府里的风景,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华若谢过王爷。”
路止游听的认真,画的认真,在反复画了五六张废稿后,终于信心十足地落笔画下定稿,一位年少俊朗的温润男子出现在画纸上,浅笑的眉眼温柔看着画外,乐观开朗,俨然是一个天生的谦谦君子。
小琴师看着画上的人,抬起手背捂住鼻下,忽的哭成一个泪人。
路止游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上前安慰他,还是保持距离免得逾越了对方。
舒亲王三步化作两步来到小琴师身旁,将他护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慰一边看向画桌上的画,顿时也愣在那里。
小琴师哽咽着:“是他,是他,就是哥哥的样子,分毫不差。”
画里那个男子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眉眼像极了舒亲王,路止游默默退开几步来到张华若身边,把那边的空间完全留给舒亲王和小琴师。
舒亲王缓缓走到画桌前,缠缠着将那幅画举起,他虽然没有见过画中人一面,但还是一眼就肯定这画上的人就是他的儿子,小琴师没有骗他。
画上的少年眉目像极了他,也像极了他曾经的恋人,也就是少年的母亲。
想着他再也见不到画中人,是再也一面都见不上,舒亲王不禁老泪纵横,抱着画在那哭。
张华若和路止游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往外走。
待离了舒亲王府,路止游告诉张华若:“当画师的一个好处,就是像今天这样,能看尽人间百态。”
张华若倚着马车的车厢壁,透过一点缝隙看着外面:“大部分人找你作画的时候,都会只给你看到最好的一面。”
“是,他们会在我面前展示最好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我看到那些笑容背后的故事,比如……”路止游看向张华若,“你。”
张华若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路止游稍稍扬起嘴角,很有自信地说道:“时间,我看到了你在争分夺秒地珍惜时间。”
张华若沉默一会儿,忽然笑了:“只当个画师还真是委屈你了。”
第51章
枸杞子坐在马车外跟着车夫一起,路止游突然从帘后钻出脑袋,吩咐车夫换了条路线。
枸杞子一听,换的那条路线会经过姑爷的包子摊,看向路止游,不知他是何用意。
路止游笑着回到车厢内,完全没觉得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哪里不对:“既然张公子的时间这么紧,那路某就抓紧时间替张公子把画完成。”
车厢内的张华若自然是听到路止游跟车夫说了什么,直接问他:“你想做什么?”
路止游从自己随身的木箱里又翻出一套画具,最趁手的那套画具现在留在舒亲王府里,舒亲王府里的下人之后会把画具和酬劳一并送到路止游家里,所以路止游并不担心,翻出自己另一套常用的画具,在车内就调好颜色。
他低头做的认真,嘴上也不忘解释:“张公子这么想要留一幅画,应该不是为了独自欣赏吧,既然想要将它赠给心上人,何不干脆将心上人与自己画于同一张画纸上,不是更有意义吗?”
张华若明显被这个提议说动了:“你想怎么画?”
路止游清楚自己的短板,磨墨的手微微一停顿,而后叹气:“唉,既然画不了张公子的正脸,不如就画一幅美人窥窗图,就以我现在这个角度画你看着窗外,而窗外正是你的那位夫君。”
张华若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意外地觉得还不错,只是马车内的光线这么昏暗,不知路止游想怎么下笔?
路止游像是猜到张华若要问什么,顺其自然地接着说下去:“等会儿你要是想和他见面,就下马车去见,要是不想让他知道你来了,你就在马车上等着,我先下去找个好角度将他那一部分画好,等回到家,再把整幅画完成。”
虽然不大明白路止游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看他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应该是已经想好具体步骤,张华若不想打乱一位画师在脑海里构建好的想法,便没说什么其他话。
马车来到那条街,越来越靠近杨大宝的包子摊,张华若掀开窗帘望着自己夫君,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温柔的笑意,就这么静静看着,好像那一处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不容错过,使人完全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