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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谢仪完完全全是将小婴儿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这一照顾,就是十八年。
张谢仪将这一段往事娓娓道来,述毕之时众人沉默良久。
叶问天第一个说话:“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华若生母是谁?”
何撩表情一顿,总觉得叶问天这一开口非常破坏气氛,这时候不应该是沉浸在这段充满爱与救赎的回忆里说一些安慰张谢仪的话吗?
比如——
何撩轻轻拍了拍张谢仪的肩膀,说道:“老天爷将你们赠予彼此,肯定不会再轻易夺走他。”
张谢仪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的事大家也就知道了,先帝病重,将我召了回来辅佐他唯一的子嗣,且不说当时我根本没得选择,为了不让华若跟着我吃苦受罪,我没理由拒绝。”
叶问天不依不饶地追问:“之后呢,你就没再追查过华若生父生母了?”
张谢仪实话实说:“看着华若一点一点长大,我越来越不敢派人寻找,我怕真的找到了,我却舍不得让他们过来认他,万一他们要带走他呢!同样,我也舍不得瞒着华若不让他与他亲生父亲相认。”
第89章
“所以。”叶问天直言相问,“你真的没再找过?”
“也不是没有,不想找归不想找,找还是要找的,只是。”张谢仪露出无奈的表情,“我实在记不得那座雪山的方位,我只记得那个村子叫牛家村,你也知道,叫牛家村的村子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个。”
张谢仪那时候根本没有闲心去记自己走的方位,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对那个的地方的唯一记忆就是村子名字叫牛家村。
他当然有暗中派人去找过这个村子和那座雪山,手下的确有找到几个符合这类搭配的村子,等张谢仪抽空亲自去那里确定,没有一个是张谢仪住过的那个村子。
叶问天现在终于确定张谢仪是真的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不再对张谢仪有所保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尽数告知他们,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华若身上的毒,叫做十二阴差。”叶问天知道他们没听说过这个毒,详细解释道,“这是一种鲜为人知的奇毒,以难配、难下、难解闻名,其特点在于被下毒期间中毒者全程不会有所察觉,不仅中毒者不会知道自己中毒了,连学艺精湛的医者也不会发现中毒的痕迹,直到,这个毒被完全下好。”
“十二阴差有两味毒是确定了顺序的,一味是潜心,就是因为以它为开头,这毒才能潜伏在人体内不被人察觉到,另一味是紫尾,当前面十一种毒下好,中毒者一旦把紫尾服下,一切就成了定局。从这一刻开始,中毒者就会感受到无边的痛苦,但是那种痛苦又无法说与人听,因为中毒迹象最开始的表现就是夺去中毒者发出声音的能力,然后是听觉,再然后是视觉,直至中毒者被活活痛死。”
何撩震惊了:“这是有多恨一个人才能下这种毒啊,太让人受罪了吧!”
张谢仪同样动容,他喃喃道:“华若的生母就是死在这样一种毒的折磨下。”
叶问天点头:“所以我才说华若能活着被生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或许是因为毒没有直接下在他身上的原因,毒性经过脐带输送给华若时已有减少,再加上你说的,华若刚出生不久就被埋在雪下,那么低的温度肯定减缓了毒性发作,其他的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何撩小声问叶问天:“听你之前说的话,似乎这毒还是有解药可解,既然毒的种类已经明了,那相对应的解药呢?”
在何撩看来,叶问天对此毒这么了解,配出解药应该也不难啊。
“解药,解药。”叶问天叹气,“解药说起来也简单,将那十二味毒的相对应解药找齐,按照下毒的顺序依次服药,只要撑过那十二天就能根除。”
何撩瞬间明白了:“如果吃错了顺序呢?”
“一旦错了一味药的顺序,没解开的毒会全部瞬间发作。”
何撩又问:“就不能混在一起一次性全部吃下吗?让解药自己在里面找相对应的毒一个一个解呗。”
张谢仪伸手将何撩拉到自己身边,阻止他继续丢人:“真要这么简单,问天还需要说这么多,早就找齐所有解药给华若服下了。”
何撩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多嘴说这么一个可能性,万一可行呢。”
叶问天知道何撩不懂医药,何撩身为一个门外汉说出这类话并不稀奇,叶问天不是对小事斤斤计较的人,对于何撩这类有些轻视他能力的话语一笑而过:“如果可行,它也就不会被誉为难解的奇毒了。”
叶问天看向张谢仪:“那十二种相对应的解药我早已备好,剩下唯一的难题,也是最难的问题,就是顺序。”
张谢仪闭上眼睛默算一会儿,等算出答案,心累:“三百六十多万种可能。”
偷听的枸杞子心里惊讶于怎么有那么多种可能,不是才十种毒吗?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最后算到脑子卡住了,愣在那里半天才回神。
张谢仪和叶问天、何撩这边还在聊。
叶问天怅然:“依照现在我们所能知道的信息来看,我们只能靠懵,但是如此低的概率别说华若不敢试,我也不敢试在他身上啊。”
张谢仪的嗓音突然提高些许:“要下此毒这么麻烦,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事,那就说明给华若娘亲下毒的人跟华若娘亲有较多亲近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尽快找到华若生父生母,或许能知道是谁给华若的娘亲下的毒,自然也就有可能知道毒的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