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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容的扇子朝地图上的苏河镇一指道,“也就是说,咱们现在要在其余势力包围过来之前, 先把苏河镇给拔掉,切断他们会合的据点,把敌人朝外逼。”
“没错。”司马卫侯点头肯定道,“而且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魏渊,穆飞云,莫南风,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韩离悠悠道,“可人家沈清寒那边儿……”
“今时不同往日,这次的事态当真是非常严重,沈清寒那边儿得有个人去说才行,你们看……”
司马卫侯抬头在众人身上一扫,目光移至谁的身上,谁便是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去,沈清寒这厮又不好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仗着有嬴嗣音撑腰还没谁敢动他,一尊活菩萨谁愿意去接触?
再说还是为了莫南风的事儿,谁不知道那两人纠纠缠缠这么久,到现在还闹的不清不楚的,嬴嗣音都管不了的事儿,更别说是旁人。
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秉着‘老父亲’的心态,司马卫侯只好把地图重新收好道,“一帮没出息的家伙,还是我自己去吧。”
宁嘉容笑着拍了拍司马卫侯的肩膀道,“兄弟,加油,这事儿谈妥了,那魏渊的脑袋我保证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你爹我不爱踢球。”
“不爱踢球你当凳子坐呗……诶……我去你娘的,你什么时候成老子爹了?”
等宁嘉容骂骂咧咧反应过来的时候,司马卫侯早已经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出了凉亭。
沈清寒自从知道了嬴嗣音的身体情况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倒确实是转变了不少,以前都是嬴嗣音早起晚睡的伺候人,现在调了个个儿,换成沈清寒天天陪着嬴嗣音了。
大多数漂亮的花瓶都是干啥啥不行,沈清寒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特例,他烧个水能烫着手,生个火能烧着房子,天生就是个要人伺候的富贵命,依着司马卫侯这性子,有人干不了什么事儿还非得去干的话,他估摸着还得讽刺一句。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儿?干不了就离远点儿,别在这儿添乱。’
可偏偏人沈清寒靠着的是嬴嗣音,那个一谈恋爱就不知道谁是谁的嬴嗣音,瞧着沈清寒手上的一个小水泡都能溢出满眼的温柔心疼来,咦!!!!!现在司马卫侯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能被那满眼的爱意给淹死。
去房间找人的时候,丫头说侯爷和沈公子去后院晒太阳了,于是司马卫侯又转了身朝院子里走。
这几日天气确实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司马卫侯前脚拐进院子里,后脚便猛然停住,没敢在上前一步。
自从嬴嗣音房间前院的那棵大桃树被挖走的之后,整间侯府其他地儿的桃树也陆陆续续的全被移了出去,可把树一挪,院子里空荡荡的不漂亮,于是又重新种了一片海棠。
红色的花瓣儿衬的在树下的沈清寒那张白皙冷漠的脸更加有了几分生气,司马卫侯过去的时候,嬴嗣音已经撑着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沈清寒正拿着自己的外衫往他腿上盖,一瞧见司马卫侯便及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挥手示意他后退,自己这才跟着走出来。
青衣公子,踏着满地落花,面无表情,可方才眼里又分明流露出了些什么。
两人退出离嬴嗣音许久远的距离,沈清寒才站定道,“有事么?”
“侯爷睡着了?”
“嗯。”
“侯爷虽然平日里看着没心没肺,永远都是一副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害怕的模样,可其实他的内心非常敏感谨慎,一般这种情况,大概我走到刚刚那个位置他就能察觉到了,可是他居然睡的那么熟,熟到你给他盖衣裳他都不知道。”
“说明我们周遭的环境现在对他来说很安全,这样也有问题吗?”
“冀北自然是安全,可人的本能是不会因为环境而改变的,比如你养头狼,天天给他吃生猪肉,那你能保证下回再丢给他一只活兔子他就不吃了吗?”
“你想说什么?”
“侯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该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一个。”
沈清寒闭口不言,眼睛里多了些复杂的神色,这些事情大概他自己之前也想过,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罢了。
司马卫侯继续道,“皇都城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苏河镇这一仗,你打算什么时候打?如何打?谁去打?打死还是留活口?一次性铲除祸患还是给对方卷土重来的机会?”
以前闯荡江湖,该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是小打小闹,生离死别的事儿从没遇见过,沈清寒的嘴微微有些发抖,司马卫侯知道他当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说不出口。
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司马卫侯口气稍降道,“大家现在都是兄弟,我们当你是一家人,如果你真有难处,那就说出来,我们能做的都会为你做,就算明天侯爷一声令下让我们冀北所有人都出去和外头拼个你死我活,我相信没人会多说半句废话的,只是,兄弟们的命也是命,嘉容,则笑,巨渊,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不是猫猫狗狗,不该毫无道理的成为某些毫无理由可言的不忍之心,而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
“我刚刚是从嘉容那边过来的,大家的意见很一致,我们的命都是侯爷给的,现在再还给他也不算个事儿,没有人会害怕,也没有人会怪你和侯爷,大家这么多年都是踩着刀尖儿走过来的,如果你执意保外人,我们也做好了战斗到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