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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嗣音做的事儿沈清寒全知道,甚至好几个深夜他都趁着对方睡着之后,还特地起来给那几根被扎的破破烂烂的手指头上心的上过了一回膏药,再重新裹了一层干净的纱布。
嬴嗣音现在几乎都不随身带剑了,那把血剑从他入皇都之后就一直存在了锦盒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倒是折腾姑娘们的手工活儿上了瘾,恨不得沈清寒穿的用的什么东西全都是出自自己的手,大的东西做不好,可是什么发带系带这些东西,自己琢磨个三四天也还是能弄出来。
被沈清寒突然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嬴嗣音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反驳。
沈清寒继续道,“你想什么你就说呀,不愿意我和别人在一起,那你就告诉我,你告诉沈清寒,你说就算我嬴嗣音以后死了,那你抱着我的骨灰盒过完一辈子也不准去找别人,明明是个自私又小气的人,干什么装的这么大方?我能同你闹脾气,你也能同我闹,别把自己的位置摆这么低,我们是相爱的人,不是你单方面的爱我…………以后想什么就说,好吗?”
沈清寒捧过嬴嗣音的脸来,他认真的瞧着对方的眼睛道,“你早说你喜欢不就好了,你喜欢我就穿给你看呗,戴个东西在头上我又不会少块肉,晚上要是疼的厉害了你就使唤我起来给你倒热水喝,忍不住也别咬自己的牙齿,你咬咬我都成,舍不得咬我你就喊几声儿,别憋出一身冷汗来也不吭声,看你这样,我也会心疼的呀。”
嬴嗣音眼眸微动,泪光泛起的突然,“清寒…………”
“嬴嗣音,沈清寒也很爱你,而且这份爱意据目前来看还会持续很久很久,所以只要你愿意,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被人放在心里疼爱的感觉,别害怕,放心大胆的接受就好了。”
从来没被爱过的人,也从来不敢奢望去别人身上索取。
嬴嗣音伸手抱过沈清寒来的时候,又极不讲道理的哭湿了人家整个右边肩膀。
沈家祖宅完全修复的当天,也是沈父沈母的立碑祭祀之日,丧事不比喜事,闹腾的太过也不合适,再加上沈清寒性子本就内敛,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嬴嗣音没有过多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只是早上起床看了沈清寒一眼,便找了盒子装好香烛纸钱,出门的时候伸手牵了沈清寒的手指头。
嬴嗣音说,“就我们去吧,不叫别人了。”
连一个工匠都不留下,到地方之后,嬴嗣音便主动挽起了袖子,他拿铁铲填了墓穴的封土,沈清寒则是乖乖巧巧的跪在一旁,用小刀在石碑上刻下父母的名字后,咬着手指头想了想,然后又落了一个‘子,沈清寒’‘婿,嬴嗣音’。
执起笔墨,小心翼翼的填了色,苦力活都是留给嬴嗣音做的,沈清寒刻好碑文后还坐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嬴嗣音那边的工作量要大一些,他做到一半还特地脱了自己的外衫折好拿给沈清寒垫在了身下。
“最近天气冷了,小心受凉。”
“你还是小心小心自己吧。”虽是吐槽,但沈清寒还是乖乖的接过了人家的好意。
“我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也亏得你不是个姑娘,不然…………得给我生多少孩子才算完。”
沈清寒捡了一颗小石头去砸嬴嗣音,“当着爹娘的面儿说什么呢?”
“抱歉抱歉。”嬴嗣音险险躲开沈清寒的攻击,他双手合十的开始拜天拜地,“岳父岳母两位大人,小婿我一定会对咱家清寒好的,绝不让他吃一点儿亏,受一点儿疼,全天下什么最好就给他什么,拿自己的生命去爱他,这辈子,下辈子,只要有机会,就一定护着他,只护着他。”
等填完土后,嬴嗣音已经累的浑身是汗了,沈清寒拿袖口替他拭了额头的汗珠。
长辈不比哥们儿,墓碑一立好,点了香,摆了蜡烛,放了一只铁盆开始往里烧纸钱。
嬴嗣音牵着沈清寒,两个人背脊笔挺的端端正正对着墓碑屈膝跪下。
沈清寒伏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之后,起身将手中的三支香插入了松软的泥土之中,“爹,娘,清寒回来了,很抱歉十年之后才能还沈家一个清白,家里的宅子重新修整过,墓碑也是建在了你们最喜欢的柏树院里,虽然你们看不到了,但是我过的很好,我………也找到了想共度余生的人,嬴嗣音他很照顾我,也会保护我,他像爹娘一样不计回报的爱着我,虽然以前的事情是误会,但是我也没办法代表爹娘和其他沈家人去原谅他,我很爱他,希望你们能不计前嫌的接纳这个人,他知道错了,他也在努力弥补,爹,娘,再过十日清寒就要成亲了,对方也是个男人,我………”
嬴嗣音握着沈清寒的手指头紧了紧。
“我们会努力生活的,我们,很幸福。”
“岳父,岳母。”嬴嗣音对准墓碑也是郑重一拜,“以前的事情说再多后悔和抱歉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和清寒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主动,清寒他会爱我,这是我自己从一开始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只要留他在我身边就好了,可是这份感情发展到最后,也开始逐渐脱离了我自己的掌控,我开始越来越在意他的感受,他的情绪,用自己的全身心去体会他的喜怒哀乐,我真的好爱他,爱到想起自己以前对沈家做的事情就过的无比痛苦煎熬,岳父大人,你我也曾在朝堂之上共处过一段时日,你我关系虽不亲近,但是您当初受到迫害之时,肯来我侯府门口求救,也一定是相信嬴嗣音这个人是个好人才对,很可惜,我让您失望了,我甚至,见也不肯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