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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到他这位‘弟弟’倒是个实诚人,听他这么说竟然还坦然笑着反问道,
“不会啊,我怎么会有意见,符总是个好人,虽然我觉得他脾气不太好,但陈臻既然能和他这么久朋友,就说明陈臻也认可了他的人品性格。”
“……”
“哥,我相信陈臻,所以我也相信他的眼光,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信任感,我相信他,所以就没什么好去乱猜测的。”
这番话倒让李邪有点重新看待那个陈臻和陆一鸣关系了。
但他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这么暂时性地先把这事给放在脑后了,临走时他有稍微问了几句陈臻接下来还准备在龙江呆多久的事。
陆一鸣回了句,可能要等那个研究所的项目做完,李邪也装作不经意地记下了。
到下午李邪终于脱身转头来了这儿,还没等他联系上自己要见的人,他就正好撞上符白龙被人被‘抢劫’的事了。
关于这件事的具体过程和真相,大致可以将符白龙和李邪这两边的视角集合在一起。
李邪最开始真的是纯属路过,而在发现受不明变异人种攻击的对方是熟人后,他有一秒也真的是不想管闲事的。
但眼下符白龙既然已经被他的胡说八道给‘蒙’了过去。
有些必须被所有事件之外的隐藏的‘真相’就也显得不是那么着急被解开了。
“……流年不利,每次撞上这人就每一件好事,这个月……怕是真的开不了伙了。”
这么想着,这会儿辗转已经回家了的李邪也摸了摸自己已经身无分文的裤兜,也低低地啧了一声。
龙江的夜晚像是个大烤炉。
快十点了,路上还是烫的仿佛像是要从路面底下冒出一股股蒸熟人的热气来。
他脖子里有热出来的汗沿着后背淌下来,还都印在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老虎背心上,这副流里流气走路没正形的样子,一看就是半辈子都活的乱七八糟的无赖地痞。
只是嘴上抱怨归抱怨,脑子热完留下一堆烂摊子之后他却也还是得老老实实回家想办法明天怎么应付房东。
正好在巷子里没走几步,他自己那地儿也到了。
一眼看去,他暂住的那间出租房楼下的小卖部门口,正有一桌老街坊在热热闹闹摆麻将,对角有个垃圾处理站,都是每天要闹到半夜的。
住这附近的差不多都认识他,但四五年了彼此的关系却也不是很熟。
所以晚上他回来的时候,那群左邻右里看见他也只是打招呼,再管他叫一声附近总帮人修摩托,隔三差五不出门的那个。
这么个普通不到平均一百个人会有二十个人被叫的称呼,就是他在龙江市作为一个普通人浑浑噩噩生活了快有五年的证据。
除此之外,他手头给自己准备好的那份,和陆一鸣证明有亲属关系的户籍档案上就再找不到任何一丝破绽了。
无论是政府或是任何个人去追查他的真实来历,都只能从中了解到李邪这个平常无比名字,以及他自己嘴上经常提到的那些个人经历。
他是陆一鸣十多年未见的大哥。
是个半辈子没读过书,也根本烂泥扶不起上墙的混混,在那之外,别无其他任何多余的身份。
而这么想着,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李邪对外稍微客气客气,就也拎着他的啤酒自顾自上楼了。
等他一个人穿过里头黑漆漆,还堆放着乱七八糟东西的楼道,又拿钥匙开门进了家。
一进入他那个单身男人特有的狗窝,踢开一地的外卖盒和啤酒罐的李邪只将自己的衣服一脱,又顺手将头发撸上去露出了他那双总是故意耷拉着的眼睛。
这么看上去,他的身材确实和上次符白龙头一次时撞见他时隐约所感觉到的一样好。
后背和腰肌性感结实到让人脸红。
一直坚持锻炼的上臂线条清晰,男人味十足的后肩膀宽度和腰背肌肉更是充满了成熟男性的荷尔蒙。
只是就是这样一个平时看上去好端端的身体,在位于后背的皮上肤却密密麻麻地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术后刀疤。
不仅从他的后脖颈关节处开始有密集黏连的红色创口。
在他的两边侧腰上更是被迫绑着一块黑色的复健腰带,覆盖在他精瘦的腰背肌上,维持他这根脆弱无比脊椎每天的正常行动。
这种因事故造成的身体严重残疾,以及由此引发的死死压迫在脊椎神经上的痛苦,对于任何一个一般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因为一个人如果要正常走路,要运动,要长时间站立,都需要有一根健康的脊椎。
一旦哺乳动物的脊椎损坏,那么一切神经中枢的运转都将收到阻碍,所以显然,李邪目前的身体状况并无法做到这点。
而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明显只有在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才会脱下这层伪装的李邪倒也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等将手里接下来半个月用以续命的啤酒都塞进冰箱,又在随手拿了一罐拉开之后,脑子里暂时空空地他干脆躺在沙发上就和条死狗一样懒洋洋不动了。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生存下去的常态。
从医学角度而言,酒精通常能麻痹人的痛感神经,但却不利于很多对神经敏感度要求比较高的工作。
大概四五年前的时候,他都有严格要求自己从不喝酒抽烟,更不能除工作外有任何不良习惯,可早已不如从前的他现在也没什么大志向的个人信念。